白华英缄默不语,那孩子的性命是命,难不成她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赵斯年见状理了理衣袖子,“她如今怀有身孕,本世子只得这一个孩子,你最好不要想。”
“稚子无辜,世子未免将我也想的太坏了些!他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与这孩子有什么干系?”最要紧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若非是他的招三暮四,他的冷备无情,一切也不会到这一步,但眼下还不是时候,她只能一忍再忍!
赵斯年挑了挑眉,欺近她身旁打量着她,“你放心,本世子答应要给你的,必然不会少了你的,你只管在府里安心侯着就是了,至于这件事,你也不必再费心了,本世子自然会给封家一个交待!”
她忽的想到。赵斯年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怕是要去母留子了!这样也好,省得她自己动手了,到时候无端再添孽障!
“好。今日太子殿下在朝中怕是要出事,还请世子帮衬一二,比起年幼的荣王,我自然是希望太子殿下能登得龙庭,再说了,世子与太子殿下不也是自幼的玩伴?相传世子幼时还是太子伴读。”
那样的感情自然是有的,可如今因着崖下的事,以及地下钱庄的事,两人早已经掰了,只是明面上许多人还不知道而已。
赵斯年扫了眼窗外晃动的树影,眼底五味陈杂,“那是自然,你放心,本世子必然会想法子保全太子殿下,先前你救了太子殿下,如今与他自然也有恩,接近他也要轻易些,但你要切记,本世子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
“是,我明白。”她装得万般渴望权势,赵斯年瞧着很是满意。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帮着太子,无论成与不成,你都能博得他几分信任,到时候旁的事,我往后会再知会你。”赵斯年推开了窗,窗外是一片玉兰树,那是她爱的花,先前在时,勇安侯府遍处都是,如今人走了,只留了这么一个小院子里还有几株了。
“世子,只要你能让我成为世子妃,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不想再在白府里过那样的日子,我要将她们都踩在脚底下,我要将她们带给我的一点点的全还给他们!让他们悔不当初!”白华英眯了眯眼,紧握着双拳,眼底泛起浓浓的恨意。
那样的恨意瞧得赵斯年心里一惊,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封锦明临去时瞧他的那一眼,也是这样的恨,这样的怨。
“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行了,今日也无旁的事,你与本世子一并去瞧瞧号脉号的如何了。”赵斯年抬手关了窗,转身领着白华英出门。
瞧着他这防备的模样,估摸着也是怕白华英翻出些什么来!
外头的雪停了,日头斜斜的织在身上,赵斯年见下人过来了,不由主训斥道:“府里如今这样不懂规矩了?白小姐在府也没个人照看,若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触了府里的机关出了事,你们就是十个脑袋也承担不起。”
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白华英有些纳闷,勇安侯府里什么时候设了这么多机关了?亏得她先前没有进去,否则若是真触动了,出了事,得不偿失。
“世子,是我一时不当心迷了路,不干她们的事。”
赵斯年冷冷的凝着府里跪作一团的下人,“这一回有白小姐在,便饶了你们这一回,都滚下去,各领五板长长记性,再有下一次……”
下人们直磕满头,“奴才不敢了,再不敢了,这一次是因着工部有人过来,说是要量前院的大院,奴才们这才一时耽搁了,世子饶命。”
赵斯年抬了抬手,狐疑道:“工部的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
管家佝偻着身形,“原是几位小大人,只来丈量罢了,奴才将世子有要务忙,所以就搁下了,世子可要见一见?”原本就是官家赏的,如今见与不见也不打紧,毕竟来的都是些小兵小虾的,不足为记。
“不必了,容儿诊脉一事如何?”赵斯年抬步往西院走,西院里这会子冷冷清清的。
侯月容躺在软塌上满面愁容,见了赵斯年便越发的委屈起来,“世子,这……神医说,说妾身……。”
伤心之时侯月容她更倚进了赵斯年的怀里,那叫一个娇柔可人。
赵斯年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了擦泪,这样的温柔似水,与先前踩在那下人肩膀上的时候宛如两个人,这个人始终护着侯月容,白华英知道自己输得彻底,恨也恨得彻底!
“魏小医神,内子到底是什么情况?”赵斯年一只手抚着她的肚子,剑眉轻拧。
魏忍冬倒了盏茶,抿了一口,神色亦是凝重,“如今八个多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该生了,孩子脐带饶颈,再加上近些日子吃多了些大补之物,只怕是要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