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前头有个马车,半个车身都卡进了那沟里去了,那条路不通,咱们怕是要换条回路回府了。”
白敬辰也听着了这话,不由拧了拧眉,“华儿,你先前说,上京的地下沟渠堵得厉害,你是从哪里瞧出来的?”
白华英扫了眼不远处散发出来的恶臭,不由抬手捂了鼻子,如今天气渐渐的回暖了,那地下的水便往上冒,恶臭先前被冻着,如今开了春了,那味儿便散了出来,一到夏日,蚊虫肆意,根本呆不得。
“我看好些小地方已经有坑了,想着肯定是地下塌了,那时候恰巧听见王爷也提了这么几句,哥哥,你与父亲去北域,雪灾一事你心里可有把握?”白华英关了帘子,坐回了马车里。
外头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她闻着有些上头!如今还是春日,到了夏天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敬辰将马车关得严实了些,又抬手点了一炉香去味,“那策论有一些是你写的,我细细瞧过,前半段我写的是用词华丽,可能用的却不多,倒是后头你添上去的那些颇有用处,华儿,你若是个男子……”
“我若是个男子,定然要官至三公九卿了!”白华英笑得眉目带星,她干净纯洁的一面,只有在白敬辰这儿的时候才会有。
她还是封家嫡女的时候,历来是她在护着所有人,就连如今的封温城,也一直是她在替他出头,替他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她从未有过被人保护的感觉,直到遇见了白敬辰。
尽管如今的白敬辰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可是那一腔热忱的心,比什么都要暖。
“是,我家华儿最是聪慧,只是这些东西,你究竟是在哪里学的?先前你病着的时候,也没有功夫去瞧书。”一个连私塾都没去过的,却仿得了他的字迹,看得懂他写的内容,很多时候白敬辰都觉得眼前的妹妹有些陌生了。
白华英揪着帕子,小声道:“哥哥有一年不是落了榜吗?父亲将你打了一顿便再没理你了,你那时候就开始花天酒地了,我每回去找你都找不着,我瞧你那儿书多,就自个看了。”
白敬辰一听,自责不已,后来的几年里,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对她的照顾便忽略了,如今想想也正常。
“以后不会了。”他摸了摸白华英的小脑袋,暗自发誓要照顾好她。
“那治雪一事,你有旁的法子了吗?”白华英在他的手掌心蹭了蹭,像小猫似的,只是脸上的胎记有些不大好看。
白敬辰摇了摇头,“如今不知北域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时半会不好做决断,明日我就要去北域了,你在府里好好的,府里的人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去伯爵府,知道吗?”
“哥哥放心吧,我可不怕她们几个小孩子。”她摸了摸衣袖子里的策论,这是她夜里睡得不好起来写下的,待她写完天都要大亮了,她也不过是简单的小憩了一会儿。
“你也是小孩子。”白敬辰收了手,将炉子往窗口的位置挪了挪。
白华英将策论拿了出来递给他,“此去凶险,勇安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不论治好还是治坏,只怕他都会使绊子,这里头的是对雪灾的一个方案,你到了再看,里头还有一个锦囊,回来的时候再看。”
白敬辰只当她是学着诸葛先生,笑着接下,没太放在心上。
马车调了头,走了另外一条道,那条道人多,春日里出着太阳,百姓们都在晒太阳逛街,白华英这马车加起来有十来车了,远远的排成排往前走,气势惊人。
众人嘀嘀咕咕的聊着,“这不是伯爵府的马车吗?白府的马车也在,我听说是去接了白家那位丑小姐回府呢。”
“这年头丑女什么时候也成香饽饽了?”
“你懂什么?是她那位哥哥写出了治雪策论,得了嘉奖,白大人这才去将人迎回来的。”
“我瞧还有伯爵府的势力吧,白府不过区区一个从五品,上朝都站最外头吹冷风的,他能在靖安伯爵府里起什么花来不成?当年的靖安伯可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三大元帅之一,能着呢。”众人过远远的瞧着车来,又远远的瞧着车去,将陈年往事八卦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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