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不仅仅是封温城失了故人,靖安伯与老太太也痛失了女儿,这一刻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老伯爷握着老太太的手,轻拍了拍,无声的安慰她。
“说的对,人总归是要往前看,故人已已,咱们生者自当好好的活着,来,今日也是个好天气,饮一 杯。”老伯爷捏着酒杯抿了一口,这上好的酒香馋得白华英口水横流!
自从她重生了以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再喝过这样好的酒了,除了在封家与封家大哥喝的那一回!可那个酒是她自己酿的,同这酒可不一样!
酒过三巡,封温城就被靖安伯拉去书房问功课了,白华英与老太太去了后院的苍浪亭里,日头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削减了春意料峭的寒气。
“华儿觉得,封家大公子如何?”老太太端了个香炉,手拿香灰压一点点的将香灰压平实,她许久没做过这样雅致的事了,如今动作上也生疏了不少。
白华英拔弄着一旁的香粉,“封家大公子的事情,先前不是说过了吗?怎么外祖母又提起来了。”
“我听说,他近些日子总往你那栖梧院里送东西,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还傻乎乎的呢?”老太太哭笑不得,抬头捏了捏她肉实了些的小脸,欣慰不已,到底还是伯爵府里的人才能将这丫头养好。
“开窍?开什么窍?”白华英一脸懵,到底封温城是她大哥哥,总不能一味的拒绝,她心里惦记着封家母亲,如今不能尽孝,总也要到跟前伺候一二才好,所以与封锦兰交好,便是必然的,她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些小玩意将人生疏了不是。
老太太见她一脸茫然,不由叹了叹气,“你这孩子,平日里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到了这男女之事上就犯了糊涂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一辈子?”
白华英不才恍然大悟,笑岔气了,“外祖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封家大公子克已复礼,规矩得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说了,那可是她亲哥!
“有什么不能想的?昨儿个封家大娘子亲自来了府里,与我喝了一下午的茶,她瞧着你这孩子分外亲切,我瞧着她也是有这份心思的,华儿,封家大公子你外祖父也才考察过了,是个品行好的。”
老太太瞧着封温城那规矩达礼的模样,再衬了那么张冠玉般的脸,那是越看越喜欢,再加上封家也不娘弃她外孙女这样的容貌,封家又是不许纳妾的规矩,若是能嫁过去,那简直就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好日子。
“我还小,不着急的。”白华英也不好将事情如实相告,到时候万一给老太太气出病来可怎么是好。
老太太眼一横,嘟着嘴不高兴,“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到底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外祖母也是盼着你能得个知心人,过那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别随了外祖母,这一辈子,瞧着是个好的,可太多的坎坷磨人老。”
“外祖母如今也守得云开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一切还有我。”白华英将香篆递了上云,老太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白府里请人教过你?”那会子白府的官阶并不高,顶多就是让女儿家们念念书,打香篆、泡茶、打马球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并没有人教,白华英却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白华英讪讪的笑了笑,“我原本是不会的,后来认识了封家那位大小姐,就……她就教了我一些。”
老太太这才了然的笑了,“这就是你与封家的缘份!那封大公子是个颇有才学的,这一回若是高中了状元,依着他母亲的意思,是想着让他来伯爵府提亲,只是我不知你意下如何,这成亲,到底还是要挑个你中意的才好。”
白华英有些意外,坐在一旁瞧着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为什么要挑中意的?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媒妁做主吗?”
“我家华儿怎能一样?你嫁个人,是要嫁个体贴你,疼爱你,敬你重你的夫家,否则要个再高的门户又有什么用,长夜漫漫,日子好不好,受着的还是女人家,外祖母不在意那些,只盼着我华儿能得个真心护你的。”
老太太在外的那些年,什么样的日子没过过,到底最要紧的,还是那老伴儿,真正的困苦一来,什么权势富贵,都是假像。
白华英在一旁感动不已,“外祖母最疼华儿了。”
“我不疼你谁疼你,你哥哥如今去北域了,也不知能不能赶上你的及笄之礼,他的婚事要等春闱之后出榜了才好说,不过,若是有知心的好姑娘,你可不能帮你哥瞒着,好姑娘就该娶回家里来藏着,否则旁的人可就将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