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百草叔从内走出，苍老满是皱纹的脸满是阴沉。
这个脸色厉言认得，上一次见的时候自己身中剧毒，险些丧命。
“百草叔，她怎么样？”
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厉言心中竟是有些慌张。
“那不是普通的毒蛇，而是蛊毒蛇，这丫头身体本来就有毒，两者相撞，只是这小半个时辰就已经脉若游丝，这毒相克，神仙也解不了。”
顿了顿，百草叔继续道：“我有办法压制，但是这丫头也不过只能活一年。”
厉言握着玉扇的手紧了紧，两个丫鬟却是瘫软在地，眼泪横流。
“有劳百草叔。”
厉言嗓子暗哑，面容却是十分沉静。
翌日苏婉醒来，得知自己只能活不到一年，没有哭也没有闹，反而是十分安静。
一连五日，反倒是厉言沉不住气，主动到了院中。
苏婉正躺在躺椅上乘凉，脸色惨白，淤肿未消，看起来有些可怖，只是两个丫鬟却只有心疼。
脚步停顿，厉言走过去坐下。
苏婉连眼皮子都未抬，休养了五日身子才有些力气，但是又不想浪费好不容易积攒的体力。
“本王还未查出毒蛇是谁放的，此事是本王有愧与你，你有什么要求，本王会尽力满足。”
厉言着实心中有愧，只因为一句猜测便将她拉入争斗旋涡，留到如今百般利用。
谁料想这些日子竟然受了这个丑丫头不少的帮助，他已经渐渐对她没曾经那样怀疑了，不想还是成了如今模样。
“我想出去走走，能走多远是多远，也不枉费来这么一遭。”
苏婉说着抽出一张纸，摆到厉言面前，语出惊人：“这是休书，也算是还你一个自由身。还有莫云舒，就别为难人家了。还有，以后逢年过年你都得给我烧些纸钱，不然我就天天给你托梦，让你睡不着觉。”
至于凶手...不用想也知道毒蛇是岳以柔放的，虽然没证据，但是想让自己死的也就只有她了。
只是自己实在疑惑为何她要用这种方法，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厉言看着桌上的休书时，狭长的眸子被冷意浸满，然而当看到苏婉苍白如纸的面容时却又瞬间消散：“休书就免了，你若想离开，本王会安排。区区一个莫云舒，也不值得本王费心思。”
“你也不用太愧疚，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活了这么久也赚了。”
许是知晓自己命不长久了，苏婉忽的看开许多，对厉言也没了怨意。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虽然看不惯他行事，但是自己也没有资格指责。
厉言抿唇不言，虽然没有多说，但是那眼中的歉意却是十分明显。
又休养了两日，苏婉到百草叔院中告别。
百草叔将药准备好，一股脑的丢给苏婉：“这药一日都不能停，你身上的毒太霸道，老夫保不了你长寿，但是却能让你在这一年活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苏婉接过，由衷感激：“百草叔，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救命之恩这辈子是报不上了，下辈子...也不一定能遇上，随缘吧。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把你最爱的几样下酒菜教给了子言，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喝酒了就让她辛苦一下。”
百草叔眼睛也有些泛红，一直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丫头，但是自己却是救不了她，心中怎能不自责，这心一软，便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其实老夫之所以要为你解残生这毒，是因为这毒太罕见了，老夫想用你解毒了的血养蛊，所以一直加了别的药材，现在蛊是养不成了，老夫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