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护!求叶护饶命!”
“磐合,快放下兵器啊!”
“苎乎,土屯已死,回家好不好!”
……
那个尔玛部落首领的一箭,不仅是射杀了一个人,也是压倒胡古休慕部民的最后一根稻草。
部中为数不多的老人、女人,甚至孩子,冲了出来,他们再向凌沺求饶,再向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哀求,呼唤……
凌沺没有再动手,一脚踢开一个仍旧冲来的人,踢得很远,踢得他落在了那些老幼面前。
那人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挣扎着,却难以起身,而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妻子,看到了他们止不住的泪水,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悲伤和痛苦,看到了他们的不知所措……
“就这样吧,你们把这些人收编一下,不要再惹我。”凌沺兴趣怏怏的挥挥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有人,其实还没放下兵器,却也在迟疑。
原因很多,或许只是为了面子,或许是因为一些信念,他们不愿意成为弃械投降的人。
也许下一刻,他们心中的坚持就会被粉碎。
也或许,下一刻,他们就会死。
现在这种不需要在坚持的局面,大概也是他们所隐隐期待的。
那些其他部落的首领,更是如此。
尔玛族而今生活在这附近的,真的很少了,他们毕竟都是彼此依存着有过这么些年的,无论是让他们动手去杀人,还是看着这些人被凌沺所杀而无动于衷,都是让他们极为为难和不愿看到的情况。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么果断的,哪怕他们同样知道,这其实就是机会。
至于那些老弱妇孺,有些心中固然心中有很大的恨意,毕竟他们的亲人已经死去,可更多的人,还是亲人还活着的喜悦和轻松。
凌沺却是没管那么多,只是指了指那个出手的尔玛族首领,道:“所有人以后都归你了,既然是聪明人,那就该知道怎么做。事实上,斩草除根才是我更乐意去做的事。”
“图仑合谷,谨遵叶护之命!”那人自报家门,躬身应下。
其他首领虽有不甘,却也不敢现在说些什么。
而且图仑合谷本就是他们中除了胡古休慕外,另外唯一的一位受封土屯之人,在他们中,也多少是有些威望的。
“现在,给我说说,你们各部的真实情况,有部民多少,青壮多少,能联系和吸纳的少数族裔多少,详尽一些,日后要秉明圣上的,你们日后生存之地多寡,也于此相关。”凌沺淡淡再道。
他收服这些尔玛部民,可不是心血来潮,只能算恰逢其会。
他从河池郡离开,往剑阁行去的途中,是一直走官驿的,沿途也接到过数封长兴的来信。
隆彰帝其实也有意让他尝试一下,整顿蜀州武人的过程中,沟通、联络一些少数族裔之人。
一个是给这些人迁居,往燕北迁居。
蜀州境内山林密布,可藏身容身之处太多,这些少数族裔长居在此,即便百年已过,也并非完全融入到大璟之中,他们大多一直处于一种避世的状态。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少数族裔的人,和中原族裔通婚的后代,并不被那些少数族裔接纳,却也被影响很深,已经形成些新的部族存在,同样隐蔽在山林之中。
而且这种存在不少,尤其是蜀东之地,这种情况更加严重,他们非匪非民,介于两者之间,为自己求存。
乱倒也不至于太乱,大璟在蜀地的府军不少于京畿,有能力震慑、镇压。
但并不利于治理。
蜀州这个千古必争的要地,可以困守一地尚且自给自足、富足的福地,现在年收却是大璟最低一州,粮仓储备也是最少,甚至屡有粮仓被盗一空之事发生。
实际在册人口,也是逐年递减。
流民很多,山里虽然没有良田,却是不用缴税纳赋,缺什么东西,还可以寻机抢一抢。
长期的不管不顾,让得许多人胆子大了起来。
而且还有很多官将混杂在其中谋利,一些人抢占良田,逼迫一些人成为流民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这些都不能单存靠肃清吏治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