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过来,朝朱钰行了个礼,“拜见皇帝叔叔。”
朱钰摆手让他免礼,示意他站到身侧,问道:“今日得空过来,也是想来看看他们的诗文吗?”
朱见深走到朱钰的侧后方,回答道:“既然是为臣选拔侍读,当然想来亲自看看。”
朱钰点点头,说道:“你们年纪相仿,多交流交流,增长学识也是好的。”
正说着话,计时的香柱刚好燃尽,世家公子们将写好诗的纸张,统一交到一旁候着的侍应太监手里。
朱钰看完后,将手中的宣纸递给朱见深,“你也看一看。”
朱见深双手接过,全都翻看了一遍之后,挑出来一张:“这位公子作的诗风格倒是新奇,对仗用韵别出心裁,属实少见,只是臣认为,作古诗毕竟不似作韵文,还是应当遵循古人笔法,对仗工整,用韵考究一些为妙。”
他又从其中抽出另一张纸,“这位公子作的诗我看就很好,很有朱阁老当年的风范。”说完,他看向下面坐着的众人:“诸位觉得呢?”
一位吏部小官家的公子立刻站起来:“世子殿下有所不知,现在做学问,都推崇推陈纳新,新旧结合,作诗未必就不能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巧思。”
朱见深知道自己久居皇宫,对民间的文学圈子了解甚少,也不知如何相对。
陈度见场上一时无人开口,立刻站到了朱见深一边:“我认为世子说的有理,前人所流传下的言律韵脚,必是经过了前人的积累过程,是他们做学问时的积累,我们这些学生现在还年轻,还是不要冒然求进,应当向前人学习。”
朱见深听完,脸上的神色变得自然了一点。
一旁的阿蓝又用意念向朱钰提示了朱见深的这一情绪变化,朱钰拍拍阿蓝的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开口说道:“学子们交流是好事,但这诗文还是要选出个名次来的,你们所作的诗文都会送到内阁学士的手里,进行评判,就先回去等结果吧。”
其实,说是让内阁学士们评判,这背后还是有朱钰的授意,毕竟他想选出来的侍读就只有特定的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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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度回到毓庆殿后,对自己的发言得到了朱见深的认可越发得意,仿佛侍读的位置对他来说,已如探囊取物。对待殿内随侍的小太监们,更加颐指气使,动不动就踢上一脚。
这天晚上,一个小太监不小心在他房间里打碎了一个茶盏,竟被陈度狠狠抽了两巴掌,又从屋里踹了出来。
小太监回到房间,愈发觉得生气,“不就是个首辅的儿子么,神气什么?他也就只敢对咱们这些奴才呼来喝去!”小太监摸了摸被扇肿的腮帮子,呸了一口,等“见了皇上和世子殿下,还不是大气都不敢出,还要巴巴的说些中听的巴结着。”
旁边被陈度踢过一脚的小圆子安慰他:“这些纨绔公子们总共也就在宫里住这几日,你就多忍忍,等他们出了宫就好了。”
小太监也这么觉得,陈度那样嚣张跋扈的公子,估计也不会被选上当侍读。
只可惜两天过后,便传来一件对小太监来说,可以称作是噩耗的事情。
陈度和石磊被选上做了朱见深的侍读,两人继续住在毓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