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公主府。
葛青的供词被兰陵公主、马孝存、何子昂等人轮流翻越，众人越看越心惊，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跟项仲虎的想法类似，他们也不敢相信，在堂堂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然会发生这等肮脏的荒唐事。
废帝虽然被废，但他的女人毕竟曾经是皇后和妃嫔，竟然被人轮流亵玩。
“混账！”
兰陵怒极，是陈南前所未见的愤怒。
“某倒是不意外。”马孝存冷笑道，“赵匡当年便是个管不住自己裤裆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丝毫不令人意外。”
“某震惊的不是赵匡，而是乾院这等地方竟然能存在四五年之久，震惊的是他的顾客竟然朝堂重臣。”何子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而让我最震惊的是，天子脚下，存在一个这样的罪恶之地，却不为人所知，民间百姓不知，朝廷不知，陛下不知，只有那些参与其中的人知道。”
这是极为恐怖的。
乾院的顾客多是世家子和朝堂权贵，他们联手了蒙蔽了朝廷的感知，或者说欺瞒了陛下的耳目。
今日他们能为这些享乐之事蒙蔽圣听，以后会不会也为其他利益欺瞒皇上？
当然会！
如果真到那种时候，皇上就会被困在皇宫之中，耳中所听，眼中所见，都会是别人精心编造的谎言。
那时，皇上危矣，国家危矣！
“当年废帝的死讯传来，阿耶大怒，本想严重惩罚长沙郡王。
但顾念他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又听信他的辩解，以为废帝是不堪囚禁才带着所有妃嫔自杀，便对其从轻发落，仅仅只是削减了三百食禄，将其赶回了封地。
没想到，废帝的死竟然另有真相。”
葛青对废帝之死，其实知道的并不详细，个中细节也只是他猜测的。
但兰陵何其聪慧，往日她不知道其中猫腻，还没什么。
现在知道废帝是被逼死的，她很快便想明白很多东西，而且也将废帝之死的细节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长沙王叔自小便跟阿耶一起长大，他对阿耶的性格摸的很透。
他知道，只要他把废帝的死伪装成不堪囚禁自杀，就必然招致阿耶的反感。
阿耶对废帝何其恩待，虽说是囚禁，但囚禁之所却是做行宫，又给废帝配给侍女太监，恩养规格不亚于帝皇。
这种情况下，废帝竟然还不知足，而选择自杀，便是不知德，自然会惹得父皇反感，也就不会再对废帝的死详细追究。”
身为大周长公主，兰陵对皇族出了长沙郡王这样的混账，赶到羞愧。
身为女人，兰陵更对长沙郡王组建乾院，供人玩乐的行为，赶到愤怒。
兰陵站起身来到窗口，望着窗外荷塘。
风气时，荡起层层波澜。
“如果柴同只是散播流言，我只会奏明阿耶，彻底断绝与柴同的婚约关系。
可没想到，他这些年竟然做了这么多恶，强占民田、在人牙行和青楼占股，已经是大恶，废帝庄园经营乾院更是极恶。
如此恶行，不杀不足以抚慰这些惨死在乾院的女子冤魂，不杀不足以消解乾院女子的苦楚，不杀不足以平我心中之恨。”
兰陵转身。
“我现在便进宫，将这份供词呈交给阿耶，将这桩丑事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