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说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这要是她遇上这样的事,她才不会傻乎乎的守护在那个男人身边,天下之大,好男人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谢焕语气带着无尽的无奈,“当初我也不明白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要伤害最亲最爱的人?后来才知道,身居高位总会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像他这样的身份一定没什么烦恼,没什么顾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实际呢?他能做什么?平常百姓只要想着一日三餐能吃饱,春夏秋冬有衣穿就好,可父王他身为摄政王要考虑的是整个国家的事情。”
谢焕说着,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桌边,微叹了口气继续道:“父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他从未忘记过初衷,他想让整个南梁站起来,让其他国不敢欺负南梁,更希望南梁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
“所以他年轻的时候就要到处征战吗?”苏离很是不解,“那他有没有想过,他占领的城市占领的国家的百姓会怎样?那些也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呐!战争会让他们流离失所,会让他们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甚至失去生命!”
闻言,谢焕诧异的回头望向苏离,接着便又笑道:“你知道吗?榕姨也曾跟我说过这番话。因为她的家她的国就是在父王的征战中失去的。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跟父王说这些话,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苏离也很好奇。
“她说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父王,知道他不喜欢听到这种话,所以不想说这些话惹父王不高兴。也明白父王四处征战的初衷,只是想让南梁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她不怪父王,怪只怪她那个国家的朝廷不作为保护不了他们,亦或是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保护他们这些百姓。”
苏离没想到穆榕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她竟无法反驳。
但她仍旧不能理解穆榕对谢缙的爱,也理解不了谢缙对穆榕的爱。
见苏离还是皱着眉,谢焕回到她跟前,帮她往杯子里续了些热水,轻声道:“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也许你一时无法接受,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一定是榕姨的女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苏离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我娘她还活着吗?”
显然这一问也问到了谢焕的心坎上。
只见他目光移向别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消息就是她曾在平安县出现过,生过一个孩子,其他的我也是毫不知情。”
闻言,苏离心里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虽然她从未见过那个痴情的娘亲,可她仍旧希望她还能活在这世上。
可想到穆榕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躲掉两任摄政王派来调查的人,苏离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谢焕奇怪的看她。
苏离也不藏着,带着嘲讽道:“你父王一定后悔教我娘识字习武了吧?”
起初谢焕还有些茫然,片刻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若是父王没有教榕姨识字习武,也许她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王府,更不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说罢,却又正了正色道:“可如果她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端茶倒水的侍女,我想父王应该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吧?”
这么一说,倒也是。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