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今朝扭头看她，细碎的发被清风吹得缭乱。
四目相对，高裕熙率先移开视线。
他的目光看似平淡，却又透着一股灼热，她不到三秒就丢盔卸甲。
今朝轻抚发顶，试图把头发理顺，但夜里风大，他不管怎么弄都是徒劳，索性放弃。
他看着对方闪动的眉眼，已经猜到要说的内容是什么，但还是故作不知道：“嗯，你说。”
“我很喜欢你。”高裕熙在心里复习了无数次，终于说出这句话。
有了开头，后面的话想继续说下去，就显得容易很多。
高裕熙走近他，笑道：“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选择我，因为我已经放下了。但有些话如果不趁着今晚的夜色说出口，以后就没机会了。”
下个月今朝就要离开，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高裕熙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也有一些执拗的想法。
比如，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让对方知道。
她不希望高中的暗恋无疾而终，也不希望心怀遗憾的踏入大学生活。
高裕熙深呼吸，继续道：“我从小就喜欢优秀的人，因为我总觉得只有和这样的人站在一起，人生才是完美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比起喜欢，我对你更多是仰慕，是钦佩。”
情窦初开的年纪，还分不清心里冒出的情绪到底跟偏向哪一种。
高裕熙很感谢南山的那场雪，给了他们独处的空间，也给了她认真思考的空间。
她喜欢今朝吗？
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高裕熙都会肯定的点头，但事后又会迟疑。
比起喜欢，她其实更多是仰慕是钦佩，是希望能成为像对方一样优秀的人。
情绪错综复杂，高裕熙理不清，就把一切都笼统的称之为喜欢。
今朝认真的听着，没有插嘴。
他知道对方还没说完。
这个时候，认真倾听比说什么都重要。
高裕熙嘴角勾着明媚的笑，一如她这个人。
不管做什么，她永远直来直去，即便是喜欢也不想藏在心里。
高裕熙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声音轻快，“下个月你就要走了，不出意外的话，我是没有时间去送你的，今天的话就算是临别赠言。”
“希望你在国外感到难过的时候能想起南山的初雪，能想起今晚的温柔夜风，能想起我们一同同窗多年的喜悦瞬间，然后有继续前进的动力，学有所成。”
“谢谢。”今朝也回之微笑，发自真心。
对方的每句话，他都铭记于心，甚至感动万分。
今朝听过无数的表白，但动容的只有今晚。
她的话是表白吗？
确实是，同时也是诚挚的祝福。
今朝错身替她挡住清冷的夜风，难得露出温柔的一面，“不用仰慕我，因为你已经很优秀了，我相信，未来你会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希望吧，以后的路还长，谁知道呢？”高裕熙灿然一笑，眼里闪动微光。
两人默契的望向水面，眼里都洋溢着柔和的光。
此时，另外一艘船上的氛围却有些尴尬。
岁岁其实就是想撮合高裕熙，所以才脱口而出要和肖潇一起。
说出这句话，她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上了船，岁岁才后知后觉，她当时为什么不和年年同乘一艘船呢？
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