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干笑两声，解释道：“你们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但现在已经没车了，再住一晚也没事，别太紧张，山神是很友好的，不会真的对你们做什么。”
旁边的李老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能看得出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今朝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事已至此，也只能住下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行，你们整理一下，好好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校长简单的叮嘱几句，又接着电话离开了宿舍楼。
他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
这一点，岁岁从来的那天就发现了。
等人彻底走远，她才问道：“李老师，校长每天都在忙什么呀？”
李老师帮他们检查了一遍电路。
听见问话，他拍了拍手，解释道：“听说最近有企业想向学校募捐，校长在处理募捐的事呢，校长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他，这些孩子也读不上书。”
这话乍一听很伟大，但细想又会觉得不对劲。
肖潇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问道：“希望小学不是每年都有相关部门负责拨款吗？”
山村建设也是国家发展的一大重点项目，和每个地方扶持农业产品一样，都会有相关部门监督并按时拨款。
如果说校长每年都在拉投资，这个学校不至于落魄成这样。
李老师苦笑一声，“我们这个地方太偏僻了，根本没人关心，村干部也是不管事的，国家每年发下来的钱都用在修路还有其他地方，哪里有钱搞教育？”
这个话题说起来无比漫长，李老师也不急着离开，干脆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娓娓道来，“校长是唯一走出大山的大学生，他上学期间就在到处拉投资，甚至是拿房产土地到银行作抵押，这才修建了学校，我们这些教师也都是自愿留下来的。”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岁岁眼里冒出敬佩的神情，感慨道：“你们真的太伟大了！”
李老师摆手，“开始的几年，确实很辛苦，后来校长到处拉投资，相关部门注意到以后也每年都会拨款下来，这才有了食堂免费的三餐。”
说起这些事，李老师总是感慨万千。
他看着已经开始斑驳的墙面，怀念道：“这栋宿舍里也是上面拨款下来后新建的，原来我们这些老师都挤在校长家，还有村里的招待所。”
岁岁没想到他们以前过的这么辛苦，更加赞同李老师的话，“校长，确实是个好人。”
李老师继续道：“我们这些支教的老师，来了又走，已经换了好几拨了，最后校长没办法，只能自己培养村子里的人当老师，当年那一批也就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位英语老师。”
今朝坐在旁边耐心的听着，但在聊起其他老师时，他问道：“过去在村子里支教又离开的老师，还有联系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李老师问住了。
他眯眼思考一会儿，答道：“也就一两个还能联系上，其他的离开以后连手机号都换了，这里条件艰苦，他们要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老师为什么留下来？”肖潇问出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整个学校，最有涵养的老师就是他，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乡村教师。
他如果留在城市发展，也会有很好的未来。
在这里，不管怎么看都很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