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医堂后院中,正爆发了一场争执。
“东家,刚才小路子来给我传话,说什么多给我结一年的工钱,让我另谋高就?他是不是疯了?”陈明达气急败坏的看着许大夫。
许大夫徐徐应道:“他没疯,是我让他传的话。”
“为什么?就算你是东家,也不能这样吧?”陈明达更加气恼起来,使劲的嚷嚷着。
“为什么?”许大夫扫了他一眼,语气依旧不疾不徐:“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做什么了?”陈明达的目光,落在许大夫盯着的药壶上,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难道……
陈明达心虚的挪开目光,口中却是继续嚷嚷:“我什么也没做!我在延医堂干了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我,延医堂也开不了这么大!东家就是这么对待,延医堂的功臣的?”
“就是因为你在延医堂干了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才给你多结一年的工钱,也没有把事情宣扬出去,这样你还可以去别的医馆,继续做炮制药材的大师傅。”
见许大夫是铁了心,要把他撵出延医堂,陈明达顿时恼羞成怒,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许明义,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不知来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几种,药材泡制方法的臭丫头,就要撵我走?你想好了,要是没有我陈明达,你的延医堂要不了几天,就得关门歇业!”
陈明达脸色阴沉沉的,恶狠狠的瞪着许大夫。许大夫的面色,并没有比他好看几分。
“我可以容许你骄傲自大,对着医馆的学徒指手画脚;我也可以容许你自私自利,至今没有带出来,哪怕一个炮制药材的徒弟;我甚至可以容许你贪财好色,私下里收受他人财物,给别的医馆炮制药材!”
听到许大夫把他私下里做的事,以及自私的想法,一一点了出来,陈明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你监视我?”
“我没有监视你。”许大夫的声音很平静:“只不过是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而已。”
说到这里,许大夫看向了陈明达:“你帮我把延医堂发扬光大,我感激你,所以对你诸多容忍。在知道其他医馆,出高价聘请你的时候,我立即给你把工钱翻倍,为的不是留住你,而是为了不让你懊悔,不让你失落于没有挣到更高的工钱!而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我……”陈明达舔了舔嘴唇,然后梗起脖子来,不服气的嚷道:“你说的千好万好,现在还不是为了一个臭丫头,半点情面也不留的要撵我走?”
看着丝毫不知悔改的陈明达,许大夫失望的摇了摇头:“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明白,以为我是为了新的炮制药材的方法,所以才让你走!”
“难道不是吗?”
“不是!”许大夫高喝一声,眼中已经隐隐带了泪意。
陈明达在延医堂二十年,他对陈明达不仅仅只是东家和药材炮制师傅的关系,而是有着近乎于亲兄弟的感情!
可是……
“我可以容许你种种,但是我绝对不容许你,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去害人性命!”许大夫失望的摇头,再摇头。
“我……”陈明达的气势一滞:“我没想害他的性命,我只是换了药材而已……”
许大夫悲怆一笑:“没想害他性命?你明知他病情严重,却给他换上几乎算是没有药性的药材,若不是我发觉的及时,他就死了!这与害他性命有何区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