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噌”的一下,就从抓药的柜台后面钻了出去,跑到了门口去。
但见门口一妇人身着素衣,身旁是一卷苇席,不知盖着什么。那妇人正掐腰大吼大叫的,要许大夫出去。
有医馆的伙计上前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妇人根本不与店伙计好好说话,一径的哭嚎许大夫害死了她的夫君,让许大夫出去偿命。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许大夫,便从后面赶了过来,一看那妇人的脸,许大夫的面色就更难看了。
这妇人他认识,确切的说见过几面,是个泼辣难缠的主。
“钱家娘子,你不在家照顾钱三,来我延医堂闹什么?”
那被称为钱家娘子的妇人,一看许大夫来了,当即就往他扑了过去:“许明义你这个混蛋,你还好意思提我家夫君的名字,你还我夫君命来!”
延医堂的店伙计连忙上前,将那钱家娘子拦住。
许大夫疑惑的看着她,说:“前些日子,老夫给钱三看诊之时,他病的虽有些严重,却也并非不治之症,好生调养一番也就是了。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钱三他……”
“对!钱三他死了!就死在你这个庸医手里!你还我夫君命来!”钱家娘子哭的声泪俱下。
许大夫大惊:“不可能!钱三在哪儿?”
“他在这!他就在这,等着你给他偿命呢!”钱家娘子伸手,一把掀开了她身旁的苇席,露出了里面躺着的脸色灰败,没有一丝生机的男人。
果然是钱三!
许大夫一见,登时惊得往后倒退了一步,继而缓缓上前,伸手想要查看钱三的情况,不想钱家娘子却是扑了过来,对着许大夫又推又打,两三个店伙计都拦不住她。
“你别碰他!你这个庸医,害死了他还不够吗?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许大夫任由对方厮打,口中解释道:“我只是想查一查,钱三的死因。不应该,真的不应该啊!”
“不应该?我家夫君是不应该死,可是他偏偏被你害死了,你还他命来!”钱家娘子狠命的推着许大夫,生生的将他推倒在地。
周围站了不知多少看热闹的百姓,还有方才在延医堂看病的人,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扶一下许大夫,甚至还往后退了退,生怕牵连到他们一般。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你只说是许大夫害了你家夫君性命,怎不见你拿证据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小姑娘从那卷苇席边上站起身来,走到许大夫跟前,将他扶了起来。
有些熟悉的人,当即认了出来,这不是在延医堂打杂的小姑娘吗?
钱家娘子闻声,本来还瑟缩了一下,待看到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之后,顿时怒嚷道:“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哪里容得你个小丫头胡乱说话!”
“正因为是人命关天,所以才要慎重!否则,任何什么人,空口白话的说几句,就能当真的话,那还要官府做什么?”叶凝悠神情肃穆,看着钱家娘子。
“许明义害死我夫君,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少给我扯什么官府!”钱家娘子一挥手,就要将叶凝悠推倒在地上,就如同先前推倒许大夫一般。
许大夫上前一步,将叶凝悠护在了身后,倒背双手沉声道:“钱家娘子怎能对一个孩子动手?有什么尽管冲老夫来,即便是对簿公堂,老夫也是问心无愧!”
“你……”
叶凝悠在许大夫身后,伸手在许大夫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字。
许大夫微微一怔,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钱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