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以及在上次张氏拿走那五十两银子的时候,被叶凝悠点名做见证的三叔爷,还有一些其他长辈,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先前出声呵斥的,就是村长和三叔爷。
“原本叶凌说要分家,我还训斥他不孝。如今看看你这个样子,真真的是不让叶方一家活啊!”三叔爷痛心疾首的说道。
“是啊!你家老二怎么死的,村里谁不知道啊?叶方那个时候才多大,关他什么事?这些年你拿着这个做由头,是怎么搓磨叶方的,又有谁不看在眼里?当真是……气死人啊!”另外一白发老人,把拐杖在地上戳的“砰砰”直响。
张氏早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叶凌去找来的。
当下张氏就不干了,即使这么多长辈,和村长都在,她也是没有丝毫的顾忌,指着叶凌就骂:“你个该死的混账东西,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敢吃里扒外!就跟你爹这个丧门星一样,都是不孝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的!”
“够了!”村长呵斥一声:“整天不是要打死这个,就是要打死那个,想耍威风,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你再关上门耍去!我这里不吃你这一套!”
张氏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叶凌没考上秀才,她不再有所顾忌,但是村长在村里的权利大着呢,得罪村长对她没有什么好处,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唉!”三叔爷叹了一口气,问道:“叶方,你想分家是吗?”
叶方满脸的泪,呆呆的在那里,并不回应。
叶凝悠走到村长他们跟前,跪了下来,扬起一张方才没留意,被张氏打伤的小脸,双眼含泪的说道:“三叔公,村长爷爷,各位叔叔伯伯们,不是爹娘不孝顺,也不是哥哥忤逆,都是悠悠吵着闹着非要分家的!”
“悠悠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爹爹被指着鼻子,骂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也不想再看到,娘每天干着最多、最重的活儿,却只能喝稀稀的玉米粥,饿的身子直打晃!都是悠悠的错,悠悠就是想给爹娘找一条活路!”
叶凌一撩衣袍下摆,也跪了下来:“各位长辈,不是妹妹的错。妹妹虽然年纪小,却也知礼又孝顺,被打被骂都不哭不闹。是叶凌做的不好,让娘和妹妹吃了苦,让爹萌生了死意……”
众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兄妹两个,又看了看哭的不成样子的王秀娘,再看看一脸麻木,了无生趣的叶方,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叔爷伸手扶起叶凌二人来,说道:“好孩子快起来!不怪你们!虽说家有长辈不分家,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人活下来,才能讲规矩不是?三叔公给你们做主,分家!”
“嗯!叶凌是个好后生,叶方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如今都闹到了,要活不下去的地步,那便分家吧。”村长也应道。
“分什么家?我还活着呢!”张氏嚷嚷道。
“你当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是瞎子和聋子吗?看不到不分家,你就要逼着叶方去死吗?”那白发老人的拐杖又“砰砰”的戳在地上。
“不分家,你可愿养着叶方?”村长也问。
张氏当然不愿意,但是她也不愿意分家。
村长早就知道是这样,他也不过是那么一问,此时见张氏不说话,便径直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养着叶方,那就分家!放叶方一条生路,也算是放你们自己一条生路。”
见张氏犹自不愿,村长就沉了脸说:“不肯养叶方,又不愿分家,当真逼死了叶方,出了人命,我北岭村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到时候休怪我将你撵出北岭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