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肃昕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
叶凝悠微微垂着眸子,守规矩的并不抬头去看肃昕帝,只是用淡然又理所当然的语气,重复道:“微臣想和皇上讨一个恩赏。”
“你是在问朕要赏赐?”
肃昕帝的语气不算重,但是他的心中,已隐约带了几分怒气,觉得叶凝悠不但贪心不足,而且是胆大包天!
他赏赐下去,对方不想要也得要;但是,他若不肯赏赐,对方绝对不可以要!
墨殇也是紧张的看着叶凝悠,生怕她在此时提及叶凌一事,惹怒了肃昕帝。
而叶凝悠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微臣身为皇上御封的太医院女医,进宫来为皇上看诊,却只能通过敲登闻鼓的方式。微臣只是在替御封二字鸣不平;为皇上的恩赏,没有真正的施行而叫屈。”
微微顿了一下,叶凝悠继续说道:“微臣只是想和皇上讨一份,属于太医院女医的令牌。微臣着实是不想,下一次还要敲响登闻鼓,才能得以进宫来给皇上施针。万一下一次的时候,微臣的言语唬不住人,真被打了三十下,恐怕微臣都没有力气,给皇上施针了。”
叶凝悠说完之后,肃昕帝看着她,忽然就大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们看看她这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着她了呢!怎么会有这样……这样……”
肃昕帝一时之间,仿佛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叶凝悠了。
林源亮就附和的笑着说:“叶女医真真是有趣啊!怕是见皇上烦闷,叶女医才故意这般说,想要逗皇上笑一笑吧?”
“对,有趣!朕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有趣的臣子?哈哈哈……”肃昕帝接着大笑:“令牌一定得赏!朕可不想下一次,就见到一个被打的有气无力的女医!”
“是,皇上,老奴记下了。”林源亮笑呵呵的应下,又转头看向叶凝悠:“叶女医还不快谢恩?”
叶凝悠说这一番话,不过是在提醒肃昕帝,她为了来给他治病,可是极为不容易,冒了很大风险的。
意在让肃昕帝记住她的好,自觉的亏欠于她,以便她开口,为哥哥谋求一个重审案子的机会,而打下基础罢了。
自然,她不会直接说出这个请求,否则肃昕帝怕是会立即起了逆反心理,反倒非要致哥哥于死地不可。
她想不通自己说的话,怎么就戳中了肃昕帝的笑点,让对方笑成了这样。
只是,当下面对林源亮好心的提点,叶凝悠只得跪地谢恩:“微臣谢过皇上。”
肃昕帝睡了一觉,又大笑了这一顿,心情更加的舒畅,看着叶凝悠也越发顺眼。
京城中的那些事,肃昕帝是知道的,也知道叶凌兄妹,其实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却不知为何面前叶凝悠跪拜之时,依旧挺直的背脊,就让肃昕帝忽而想起了叶凌来。
一样的傲骨浑然天成!
就这样一身傲骨的人,他钦点的状元郎,当真会做下偷盗布防图之事吗?
偷去做什么?
勾连敌国,将布防图偷给敌国了?
叶凌中状元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敌国就能蛊惑了叶凌为其卖命?
如果不是这般,假设叶凌本就是敌国的探子,敌国又怎能笃定,叶凌一定会中状元,一定会得到重用?
敌国怎会知道,他临时起意,让新科状元去各部观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