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11月14日,美国人尤金.伊利于驾驶寇蒂斯制造的双翼飞机从停泊在弗吉尼亚汉普顿锚地的“伯明翰”号军舰铺设的特制甲板上起飞;次年1月18日,伊利又驾驶寇蒂斯飞机成功降落在了“宾西法尼亚”号的甲板上,这一起一降为航空母舰的诞生脆响了序曲。
在这众所周知的历史事件背后,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当初是因为得知了德国在研究可从军舰上起飞的飞机后,美国的钱伯斯海军上校才说服当时的美国海军高层领导进行这两次试验,尤金.伊利则通过自己精湛的技术和大无畏精神让美国抢在了德国人之前完成这项壮举。
德国历史上有没有在一战之前完成他们的舰载机试验,人们已经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二战期间虽然建造了“齐柏林”号航空母舰,却因为戈林的阻挠迟迟不能入役,也就是说德国海军从未真正拥有过航空母舰。
不过这一切在张海诺所处的这个时代即将发生改变。1925年11月11日是德国战败7周年的日子,一次大胆的尝试就选择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进行。
清晨的海面上依然灰蒙蒙的一片,厚厚的云层暂时隔绝了阳光,在萨尔瓦多以东约110海里的地方,一艘体积庞大的货轮正缓缓前行。它是施奈德造船厂向德国不莱梅威塞尔造船厂订购的第二艘万吨级货轮,1.8万吨的“勇气”号。和其他远洋货轮一样,它的烟囱和主建筑位于船体中后部,前部相对宽敞的甲板下是主货舱,而今天它的船体前部格外的平整——人们用木板在它烟囱之前的位置搭建了一条长45米、宽12米的飞行甲板,甲板上等距排列着30根两端拴有40公斤沙袋的绳子作为阻拦索。
在最后检查过船上的飞行甲板和阻拦索之后,船上的人员纷纷退到烟囱两侧的安全位置,而此时在货轮的舵室和船桥上站着许多人,他们的心情无不是兴奋和忐忑的。
要观看甲板上即将发生的一切,货轮的舵室无疑是最佳角度,而如今占据这个舱室的,除了船长和掌舵人员之外,还有今天这项试验的策划者和主导者海诺.冯.芬肯施泰因、罗德里克.冯.赫森、奥托.冯.格伦布考。此外,在张海诺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神秘人物。自从上船之后,他除了和几位负责人小声交谈之外,基本上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周围的人忙碌。
“这样的天气会不会影响到飞行员的飞行状态?从萨尔瓦多出发能准确找到这艘船吗?”
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这位胡须刮得干干净净、一身整齐礼服就像是去参加重要一般的年轻男子又一次小声向旁边的张海诺提出问题。
“别担心,少校先生,今天驾驶飞机的是我们最好的飞行员,他曾在里希特霍芬飞行中队担任战斗机飞行员,在我们的航空公司担任首席飞行员、航空部总监,5年中驾驶飞机在这巴西沿海飞行了不下两百次,除非机械故障,他的飞机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张海诺称他少校,因为他是德国海军的现役军官,而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观看这次试验,完全是因为另一个人——如今担任波罗的海军区司令的埃里希.雷德尔海军中将。
在雷德尔的亲笔信中,康拉德.帕齐希被描绘成一个值得信赖、无限忠于德国的正直军官,两人早年就曾在基尔共事。雷德尔在信中还提到自己担任“塞德利茨”号参谋官初期常常和帕齐希一起到冯.劳伦茨将军在基尔郊区的别墅做客,有一次恰好海诺也在他这位表舅家做客,四人相谈甚欢。
对于那段往事,张海诺很遗憾的并没有从真正的海诺那里继承。且不说他是相信雷德尔的眼光还是相信这个长着一双明亮蓝眼睛的德国波罗的海军区谍报处长,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的,因此不可能一直游离于德国海军之外。雷德尔是个素来稳重的人,既然他选择了这位帕齐希作为使者,至少说明他已经有能力在一定范围内掌控局势,而这也是张海诺一直等待着的“契机”——在他的预想中原本是要等到1928年雷德尔升任海军总司令的。
在原来的历史上,雷德尔担任海军负责人之后就曾任命康拉德.帕齐希为海军谍报组负责人,帕希奇工作认真负责且精力充沛,他的宽厚正直让他无法和国家秘密警察共处,后来因为海军侦察机越界侦察一事而遭到希莱姆的抨击,最终被无奈解职,他转而担任袖珍战列舰“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舰长,在战争爆发之前又回归本行。
几分钟之后,了望台上的哨兵报告说西面发现飞机,不一会儿,张海诺他们通过肉眼就已经能够看到那三个黑点,那是一架经过改装的寇蒂斯Jenny教练机和两架HS-2L型水上飞机,雄鹰航空的头号飞行员哈恩.弗雷德将驾驶尾部带有钩子的教练机进行甲板着陆试验,然后再从甲板上起飞——这一点借鉴了美国人最初的成功尝试,而另外两架水上飞机则在附近海域担任警戒,必要时可以执行救援任务。
“保持航向,慢速航行,升绿色信号旗!”作为这项试验的总负责人,张海诺向这艘远洋货轮的船长塔布.罗萨斯下达了命令,而按照预先的约定,桅杆上的绿色信号旗对飞行员来说意味着“甲板就绪,随时可以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