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一艘庞大的战舰拖着滚滚黑烟向东驶去,要是搁在21世纪,这种情况免不了要遭到环境保护组织的强烈抨击,但在20世纪上半叶,且不说人们的环保意识还不强烈,在这样一次关系到千百人性命与无数人命运的一场战斗中,没有人还会在乎空气是否被污染,胜与负,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
逆风而行,且是在战舰前部的舰桥上,身穿蓝色军服的高级军官们自然不用担心呛鼻而刺眼的浓烟。在一群身材居中的将官旁边,个子高高的参谋军官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鹤立鸡群”,职务上的差距并没有压弯这个年轻人的身板,相反,他抬头挺胸的报告道:
“将军,英国机群又来了,根据雷达探测,数量在20架左右!”
为首的海军上将只回了简单的一句话:“传令各炮位做好迎战准备!”
残酷的战斗已在进行当中,真正的素质,便是不骄不躁、不气不馁,以勇气为矛,以毅力为戈,以决心为盾,以意志为甲。
不多时,敌机的身影肉眼可辨,隆隆的炮声重新充斥在人们耳边,但情况已经和最初发生了改变,从战舰舯部的若干特殊容器中喷涌而出的浓烟,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视线,更以刺鼻的味道叫人难以忍受。此时不论是露天炮位还是拥有装甲保护的副炮塔内,舰员们无一例外的戴上了摸样怪异的防毒面具。没有人在戴着防毒面具的情况下能够保证正常的技术动作不变慢,但看起来各炮位射击的速度并没有明显的减慢,在火控雷达的指引下,防空炮火的精度仍然很高。
天空中绽放的朵朵烟花轻而易举的遮住了来袭敌机的身影,但用大炮击落高速飞行中的作战飞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以上一场战争中的经验,击落几架飞机平均需要上万发的炮弹,二十多年来,飞机技术的发展俨然要比火炮技术更快,直到火控雷达的出现,这种趋势才得到了扭转,但击落对方战机所需炮弹的数量依然是非常惊人的。
过了好几分钟,直到一队“剑鱼”试图从4000多码外投掷鱼雷时,“俾斯麦”号上的高射炮才再次“开荤”——单舷12座37毫米双联装高炮通力合作,以密集的炮火在海面之上构筑了一道火网,一架“剑鱼”迅即落网,另外几架匆匆抛下鱼雷后迅速攀升,这才免去了被击落的命运。
舰载高炮的中距离拦截是高效的,但那些在海面上以超过45节航速潜行的鱼雷,仍有击中这艘战舰的危险。不过在英国人并未察觉的情况下,两艘德国战舰的航速已经恢复到了28节,随着了望员通报海面上鱼雷的距离和方位,舰舷一侧的20毫米机关炮纷纷调转炮口进行拦截射击,与此同时,庞大而灵活的战舰在判断敏锐的舰长指挥下迅速改变航向,面对鱼雷的攻击,“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指挥官同样有预判的改变了这艘重巡洋舰的航向——舰长奥波德.斯托恩不仅是舰队司令冯.芬肯施泰因的旧日同窗,更是德国海军20世纪30年代最出色的轻舰队舰艇指挥官,他以超越年龄的沉稳、准确的判断和全面的指挥素质为海军高层所看重。可以说,这位海军将领的成功之路更多的是依靠自己出众的能力和勤奋刻苦的精神。
显而易见的,英国机群这次攻击的焦点依然集中在“受伤”的德国旗舰上。两队“贼鸥”无视德舰密集的防空炮火轮番进行俯冲轰炸,高大的白色水柱一根接着一根在那艘艨艟巨舰周围腾起。飞射的弹片无情的扫倒了一部分暴露在战位上的德国水兵,可舰炮的发射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减慢,同伴的血让另一部分人陷入暴怒的状态,炮弹非常争气的接连击落两架“贼鸥”,顺势将企图趁乱偷袭的另一群“剑鱼”击退。
在投下最后一条鱼雷之后,十几架英国舰载机调头返航了,但飞行员们的心情并不太坏,至少那艘德国战舰上依然浓烟滚滚。
与此同时,在330海里之外的法国洛里昂空军机场上,一架架展翅欲飞的战鹰正整齐排列在跑道两侧,这些外观特别的单翼双发战斗机在德国军中被称为“破坏者”,但它们在法国以及不列颠战役期间的表现似乎和这个“称号”相去甚远,最后竟落得需要Bf-109单发战斗机为自己护航的地步。不过,“废物”也有重新利用的价值,虽然在一对一和团队作战中均敌不过对手的主力战斗机,可对付敌人的远程轰炸机仍是绰绰有余的。近来,它们也确实找到了一个“软柿子”,那便是英国人的舰载飞机。在火力和速度均占优势的情况,德国空军的老鸟们用Bf-110力挑英国的主力舰载战斗机“管鼻藿”时战绩不错,攻击老迈的剑鱼更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