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和七年十二月末,正当赵宋朝廷搞那处禅让的闹剧时,它们的军队却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作为烂泥怎么用力都扶不上墙。
十二月二十二日,准备引退的赵佶命令宦官梁方平率领东京禁军主力去防守浚州的黄河大桥,力图把金兵遏制在黄河以北地区。奉命防卫黄河大桥的梁方平,率领十万中央禁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汴京。这一队人马在这个宦官的带领下,经过了漫长的七天行军,终于走完了从汴京至浚州的一百里路。
宋朝廷派了梁方平率中央禁军去防守黄河以北的浚州大桥,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禁军步军将领何灌不以为然,他上奏说:“金兵倾巢出动,锐不可当。今梁方平将京中精锐尽行带走,万一有甚闪失,则京中危殆。不如多留下几万兵马,防卫京师为根本也。”
当时的宰相白时中是个标准大草包,他对武将出身的何灌的忧虑不屑一顾,斥道:“圣上要求必须把金兵拦截在黄河北岸,现在就必须把全部的精锐部队开赴前线,怎么能够容忍敌军逼近到大门口!?”白时中固执不听劝阻,只让何灌率三万步兵,驻在黄河以南的滑州,作为梁方平的援军,也是第二道防线。
身负国运安危的宦官梁方平,到了浚州之后,不是整军备战部署多层次、有纵深的防线,而是每日和亲信纵酒狂欢。这个宦官自认为金兵一知道他领兵十万在此镇守,就会知难而退。
宋朝的“武官怕死,文官爱钱”是出了名的。做官既然有福可享,只要把官做稳就是了,廉政不廉政、忠诚不忠诚的,是无所谓的事情,没几个人放在心上。在梁方平们的习惯思维里,大宋体制的稳固、高薪的好处,那是世世代代也断不了的。宋朝是天朝大国,根本灭亡不了,只要朝廷灭亡不了,他们奢侈糜烂的生活就不用担心。
完颜宗望等金军将领早把大宋君臣骨子里的腐败看透了,根本没把什么所谓的禁军精锐放在眼里。在北宋末年,禁军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士兵早就不习兵事,否则梁方平的军队也不可能七天行军一百多里。在金兵的眼里,赵宋的中央禁军就是一群养得又肥又壮的待宰猪,一听到和中央禁军打仗就特别有精神。于是金兵在占领相州后,完颜宗望就派了一小队骑兵前去骚扰,探听一下虚实,后续金兵休整一下随后就会杀到。
那梁方平也真不寻常,闻报后上城去观望,见敌骑兵远远而来,也不知道后续有没有支援的队伍,立即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几个随从下了城楼就开门出城,打马向南一路狂奔。至于浚州前线的战事怎么进行,根本就不管了,只要能够把命保住就行。其他的军队一看主帅跑了,哪里还守得住,一夜之间,所有的中央禁军竟逃得干干净净。金兵也不用探听什么虚实了,也顾不上什么休整,杀猪还用得着休息吗,立即追杀了过来。
驻守在南岸的守桥宋军,见前方部队莫名其妙逃散,又见金军旗帜自天边遥遥而来,也是吓得不轻,驻扎黄河南岸的何灌一见情况危急,下令立即烧毁黄河大桥。很快河面上出现了一条长达两千余米的火龙,熊熊烈焰夹带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连那个惨淡无力的冬日,都被大火笼罩得黯然失色了。桥上尚未过河的上万名宋军,被烧得焦头烂额,士兵哀号着,战马嘶鸣着,纷纷落水。即便有少量宋兵逃回北岸,也随即被掩杀而来的女真铁骑斩杀殆尽。
这种景象通过禁军中卧底特工的描述传到卢俊义面前,卢俊义看罢,传给李清照看,两人都不禁想起了后世两次惨事。公元1937年日本兽军攻占南京的战役。国民政府守军软弱无能,在日军的攻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纷纷夺路而逃,也出现了很多自相残杀的惨状。1938年,蒋介石政府为了阻止日军进一步侵略,竟然在不通告下游百姓的情况下掘开了黄河大堤。滚滚黄河之水汹涌而出,阻止了日军的进攻,但是也淹没了大片的土地,淹死了将近一百万的下游百姓。如此看来,自古以来,无能的军事指挥者所走的道路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