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石头,但并不是简单的石头。上面用刀雕刻过,刻了一个字——“佑”。雕刻的人手法拙劣,一个字刻的歪歪扭扭,但却很深。
石头光滑圆润,半点棱角和粗糙都没有,看起来时常被人拿在手心把玩。
老妇人把石头拿起来,放在手心,小心地摩挲着那个字。
简容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悲伤故事。
老妇人摸了一阵,不好意思地抬起眼看她们:“他要是没搬家,应该还住在二十里以外的陈家村,他叫陈佑安,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和我差不多年纪,要是他成亲了,这会儿也该儿孙满堂了。”
女子要遵循三从四德,她却在这里和别人说起另一个明显不是她丈夫的人,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说出去,旁人定是要说我不守妇道的。”她笑了一下,淡淡的,有几分洒脱,却又透着一点破釜沉舟的绝望:“我只想知,道当年的承诺,我们兑现了吗?”
我叫王英,他叫陈佑安,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他出生书香门第,世代都是教书先生,所以,虽然年纪不大,却常常替他爹来我们村教有钱人家的孩子念书。
村里许多人家的孩子会偷偷去他的学堂外面偷学,他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那时便是偷学小孩中的其中一个。
有一回有钱人发现自家花钱请的先生叫人白学了去,将我们轰走。我打小身子弱跑不快,没跑几步就摔倒了,还被一哄而散的孩子们踩了几脚。
那个时候,是他救了我。
从那以后,我便愈加勤快地来偷看他,我们渐生情愫。
我们想好了以后一起办一个私塾,叫穷人家的孩子也能来念书。
他说叫我好好学,学好了,也能当个女先生。
我说天底下哪有女先生?就算我学的好,也不会有人肯把孩子叫我教。
他说,我为你办书院,办私塾,你就是天底下第一个女先生,多威风?
我们想了一千个一万个以后,可从来没想过,我们从没有以后……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爹让他继续去念书,考秀才,考状元,不可再像他们一样一辈子止于教书先生。并为他写了拜帖给昔日好友,望能拜在名师门下。
我支持他去,我知道,他想去的。
于是,他走了,他说只考一回,成了带着功名向我求亲,败了也来求亲,踏踏实实与我一起做一辈子的教书先生。
我从十五岁等到十八岁,再未见过他,只听闻他连秀才都没考上。
女子十八,不嫁人便视为罪,爹娘的打骂苛责,旁人的闲言碎语,我终于等不到他,嫁了人,生了子。
后来,我见过他一回,在我孩子的满月酒上,他站在门外, 我站在门里,相顾无言,泪如雨下。
老妇人说到这里,垂着眼,轻轻摩挲着那个佑字。简容看见她的喉咙不住地滚动,没有插话,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谢……谢……”老妇人一张嘴,话音未绝,眼泪已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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