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妃先是感觉莫名其妙，然后盯着这披头散发的女人，警惕道:“你是谁？你认识本宫？”
虽然被打进冷宫的弃妃，曾经也是后宫的三千佳丽之一，但是裴妃向来自视甚高，根本不屑理会品阶低的嫔妃。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面前这人不过是曾经的小妃子而已。
但是，下一刻，这女子突然尖声呼喊了一句，直直地伸出手来，就要去抓裴妃的脸。
裴妃悚然一惊。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留着长指甲的手逼近自己的面庞。
裴妃心里猛的一沉。
坏了！
若是真被这疯婆子刮伤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脸，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力道从身后而来，狠狠推了她一把。
她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往身旁退了好几部，才勉强没有跌倒，但是却幸运地躲过了那女子的袭击。
只听金太医厉声道:“燕妃，你这是作甚？”
他表情紧张，目光牢牢盯住这个被他称作“燕妃”的女人。
他甚至不顾在场的宫女太监，也顾不上避嫌了，一把抓住燕妃作乱的手，钳制着她，不让她有异动。
那燕妃一击不成，格格笑了起来，疯狂而可怜:“金太医，你怎么也跟裴妃这贱人同流合污了？本宫还以为你一向是清风霁月的呢，没想到，居然跟她是一样的货色！”
金太医怒视着她，低声道:“休要胡言乱语，都到了冷宫里，还要口出狂言吗？看来苦头还不够多。”
裴妃被燕妃方才的敌意惊到了，现在才回过神来。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迟疑地问道:“你……是燕妃？”
裴妃愣愣地打量着她。
暗淡无光的肌肤，混浊的双眼，向下耷拉的嘴角，额上甚至还有几分皱纹，唇色也是不健康的苍白。
分明长着一张让人看了就会倒胃口的脸啊。
可是，这五官若是仔细看，偏偏有些奇异的眼熟……
那燕妃似乎不堪承受裴妃这样赤裸裸打量和评估的目光，把头低了点。
但是，随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猛地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迎上了裴妃的眼光。
她尖声笑道:“怎么，阔别短短几年，裴妃娘娘就认不得妹妹了吗？别忘了，当初是谁把妹妹送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的目光是那么幽怨和愤恨。
裴妃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隐隐约约想起来，前几年，是有个嫔妃，很会唱歌，能歌善舞，很得皇上宠爱，就是燕妃。
本来裴妃就讨厌这妃子，结果她后来还怀了龙嗣，偏偏要故意到自己面前显摆。
裴妃想起来了。
那时，燕妃挺着肚子，一脸得意之色，声音婉转动听，故意娇笑道:“姐姐，妹妹也不想总是引起皇上的关注，听说因为皇上总是偏宠妹妹，导致姐姐都不开心了，真是妹妹的罪过呢。今日妹妹来，就是带着小皇子，给姐姐赔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