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眨眼又过了三天,段则行也依旧是维持着原有的状态。
从脉象上来看,他的情况没有恶化,甚至在慢慢地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他就是醒不过来。
原本云昭对此信心满满,但现实却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她的好胜心也一下被激了起来,这次,她非得把段则行弄醒了不可。
如若不然,她的招牌怕是要砸了。
带着这样的较劲儿心理,云昭便将段则行当成了活标本在研究,其态度可谓前所未有的严谨认真。
刘文康等官员们,每天定时定点地来打卡,只盼着段则行能早些醒来。
扬州城的百姓们依旧时时记挂着段则行的情况,大家不能亲自来查看段则行的情况,但每每碰到顾成钰,却总是会殷殷询问他的情况。
顾成钰面对这种情况,心中都禁不住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段则行此前的那番作为,总算是有了回报,至少,扬州城的百姓是真心念着他的好,真心记挂着他。
难过的是,段则行迄今都没有苏醒。
即便是有鬼斧神医坐镇,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苏醒。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至少,段则行的情况没有恶化。
但是,如果连鬼斧神医都没办法唤醒他,那他们就当真束手无策了。
若是他从此以后就一直沉睡了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段则行对于大家的担忧似乎一无所知,他依旧双眼紧闭,安静地沉睡着。
安若竹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一语不发。
她的眼底已经一片青黑,眸中也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瞧着甚至比段则行这个病人还要憔悴几分。
良辰和美景都很是心疼,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
安若竹不是不想睡,不是要故意糟蹋和透支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每每阖上眼睛,却是毫无睡意,脑中反反复复回放着的,都是段则行的脸,接连几个晚上,她几乎都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白日里,她都会守在段则行的身边,一遍遍地跟他说话,但是,这个人却依旧吝于给她一点回应。
安若竹紧紧握着段则行的手,喃喃自语,“段则行,你快醒过来吧,你如果再不醒过来,我怕我要先撑不住了。”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安若竹都在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
但是只有她知道,她心中究竟有多压抑,多难过。
她心中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几乎随时就要绷断了。
安若竹握着他的手,滚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答滴答地滚落。
许是太累了,安若竹不知不觉便趴在床边睡了过去,她的脸上泪痕犹存,而他们的手,也依旧牢牢地牵在一起。
帐篷内很安静,无人入内打扰他们,然而,安若竹的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她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在那个梦境中,她看到了段则行,而彼时的段则行,竟然被关在一座牢笼里,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整个人不仅蓬头垢面,更是遍布伤痕。
安若竹起先根本没有认出那是段则行,直到他抬起了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安若竹才看清了那张同样满是伤痕的脸。
见此情形,安若竹瞬间惊呆了,她当即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就奔了过去,想要替他把身上的枷锁和束缚解开。
但是,她冲过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是虚空状态的,她根本触碰不到段则行的身体。
她一伸手,便直接穿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