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顾小蛮已经完全忘了周围的人，眼睛死死盯着浑身是血的云凤，嘴里反复只有那一句话。
他在这里。
那她阿娘在哪儿？
她记得他们走之前，带走了足够多的药，如果她阿娘在的话，绝不会让人伤成这样。
他身上没有治疗过的痕迹。
现在他被人抬了回来，其他人呢？
“我阿娘呢，我阿娘在哪里！”
“啊……什、什么啊，我们怎么知道你阿娘在哪里，她不是出去了吗，小蛮，你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把那汉子给问懵了。
“林子！我阿娘跟他们一起进的林子，你们发现了这个人，那有没有看到我阿娘！”顾小蛮急切问。
幸好她惊惶中还能条理清晰的说完这句话。
只是那颤抖的小身子完全暴露了她的恐惧。
汉子也吓着了。
他只看到这一人，而且发现对方全身是血之后，就连忙给带回来了，并未仔细看过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但他知道这个人跟他同伴都是有身手的。
当时他们身负重伤，镇上的青壮加起来也没能打赢他们，如果现在他们都弄成这样，那顾阿妙一个弱女子，只怕也凶多吉少。
但这话他不敢跟顾小蛮说。
他拉开她的手，慌乱带着人去找周平海去了。
虽然之前他也对顾阿妙有过非分之想，但眼下的情况，还是这位京城大官儿的死活比较紧急。
顾小蛮没有得到答复，愣在原地。
刚才汉子抬着人经过的时候，镇上不少人都看见了。
包括那群曾经被云凤“教育”过，不敢再找顾小蛮麻烦的小孩们。
虽然对方浑身是血，但那张萦绕在他们噩梦里的那张脸，却不是几块血渍就能遮掩过去的。
有小孩很快反应过来。
那可怕的男人死了。
他死之后，是不是就没有人再护着顾小蛮了？
喂，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了吗。
她阿娘也跟这些人一样，死在镇子外面那片林子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人再来吓唬我们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她了？
小孩子们面面相觑，几乎很快就在对方脸上看到同样的表情，他们的脸映在对方眼睛里，照出的都是同样压抑着的兴奋和憎恨。
吴小宝反应最快，他转头去路边捡了块石头，狠狠朝顾小蛮砸过去。
“狗娘养的，你娘死了！”
他恨极了顾小蛮。
因为她，他娘现在只能被关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他阿爹已经不管他阿娘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顾小蛮。
“你也该死，叫你让人吓唬我们，让你欺负我们阿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遭报应了，去死，去死！”
“他死了，下一个就会轮到你，我阿娘早就说过，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畜生，你娘是贱货，你以后也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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