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不久,一身浅紫色锦袍的楚翊泓就出现在书房里。
这会儿,楚天朔已经把百里无衍送的画卷收了起来,就连眼眸中的兴奋得意也敛了个干干净净,见儿子要跪下行礼,抬了抬手道:“泓儿,你身子还没休养好,坐下说话吧。”
“多谢父亲体恤,孩儿休息了几日,伤口已经愈合好了。”
楚翊泓坚持跪地向楚天朔磕头行礼,之后才起身道:“父亲连日在京外劳碌辛苦,孩儿忝居世子之位,却不能为父亲分忧解劳,心里实在愧疚难安。”
“你才十五岁,这几年潜心修学大有长进,为父已然很欣慰了。”
楚天朔虽然越来越不待见李氏,但对这个唯一的嫡子还是很看重的,见他力求上进,心下自是欣慰,含笑道:“学问自是重要,武学上也不能放松,待你身子痊愈之后,为父要好好考教你的武功。”
“是。”
楚翊泓欠了欠身,恭敬道:“儿子自幼蒙受大伯父悉心教导,知道学问武功皆有所成,未来才能担负起国公府的兴衰。”
听到这话,楚天朔心里难免有几分不自在,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活在楚天昱的光环之下,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最钦佩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楚天昱那个大伯。
这样的阴影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虽然楚天朔心里有所不悦,但到底不好在儿子面前失了做长辈的气度,稍稍缓了口气,淡淡道:“泓儿,你今日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给为父请安吧?”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亲。”
见楚天朔猜出自己的心思,楚翊泓也不再绕弯子,只再次敛衣跪下:“父亲,外面的事儿子都听说了,儿子想随您一道征战沙场。”
“你听谁说的?”
眼下西北边境虽然不稳,却也远远没有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
连百里无衍都是听他说了才知道,楚翊泓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何得知?
这个把消息透露给楚翊泓的人,又想做什么?
见楚天朔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凌厉了起来,楚翊泓微微有些心惊,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如常微微笑道:
“儿子听下人说父亲寻到了离家多年的二姐姐,就备了份薄礼去玲珑院探望姐姐,二姐姐提及父亲要远征,心里担忧的很,少不得跟儿子提了几句,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原来如此。”
一听是这么回事,楚天朔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淡淡道:“战场刀剑无眼,你年龄尚小,以后历练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楚翊泓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顿道:
“父亲,儿子出身将门,自出生起就肩负着与旁人不同的使命,当年冠军侯霍去病跟随舅父卫青出征时,也不过十几岁,儿子虽无冠军侯之才,却不能输了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