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持进来朝裴承霖见了礼,“施主唤老衲前来所为何事?”
裴承霖缓缓道:“听闻巡检大人为贵寺添了不少香火,副主持对这位善人也有印象?”
副主持想了一会,“巡检大人是个眉脸方正,身材魁梧的习武之人,他虽说很少来我寺,每次来前必斋戒沐浴三日,唯恐玷污佛门圣地,老衲虽不喜杀伐之气,然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只有心中有佛,佛便会接纳。”
裴承霖颔首,“除了佛事,他还跟主持说过什么?”
副主持抬了抬眼,迟疑片刻,“巡检多次向老衲请教修行方面,所谈的话题也都是修行,并不曾向老衲多言俗世之事。”
裴承霖墨眸微闪,“寺里有多位寺院长老可以向香客讲禅,这位巡检大人为何只请教主持?”
“只因老衲与师弟是同门所出,佛理间较为相通,巡检想听师弟讲经却不得门,只好退而投到老衲门下。”
“听主持说,这位巡检与佛门很是投契,他来时带的随从,你可有留意?”
副主持微微摇头,“不曾。”
副主持身后的沙弥插言:“巡检每次来都有两个随从,小僧记得他俩。”
裴承霖抬眼朝祝青凌看去,示意她拿过桌上的宣纸与毛笔,“将两人的大致样貌说说。”
沙弥应下,“两名随从都穿着利落的灰色短打,长得有几分相似,高点的长着方脸小眼,胡子浓密,矮点的面上没有胡须,眉毛浓黑,嘴角下垂,看着带着苦相。”
沙弥细细描述,裴承霖用毛笔蘸墨,左手提着袖子,在宣纸上作画,待墨干后,祝青凌放下墨条,凑过去看。
“此人我见过,那时他明明是樵夫打扮。”
可樵夫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巡检的随从,其中猫腻,惹人深思。
裴承霖面色沉了沉,“副主持好好想想,你手上有何物值得一个巡检百般接近?”
副主持也不再拨动佛珠,沉吟一会才道:“老衲是出家人,手中没有多少财物,如果说值钱之物,只有三百亩良田的田契。”
裴承霖面色更凝重几分,寺产是僧人的口粮,更是一寺最为关键之物,如果他的目的在于寺产,也难怪他图谋甚久。
“本官已经知情,此事本官会查清楚。”
他疲惫地合上经书,一手支额。
待副主持与沙弥走后,祝青凌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看裴承霖闭目没有注意到她,不作声地出了禅房。
进了院子,周梓扬正满脸欣慰地给竹子浇水,见祝青凌进来头也不抬。
祝青凌诧异道:“表哥,这次我回来得晚,没有害你们挨饿吧?”
周梓扬仍在傻笑,“果然竹子有灵性,我好像听见夜叉表妹讲人话了。”
祝青凌深深平复了几下呼吸,转身进了禅房。
“阿蒲,表哥今天受什么刺激了,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
祝青凌大咧咧将铁尺放在桌上,看阿蒲端上来一碟碟青翠的小菜。
阿蒲在围裙上擦了手坐下,“自从他听了凶手快要伏诛之后,立马去大雄宝殿后的竹林挖了几丛竹子,非说这些竹子听过圆空大师讲经,灵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