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咬着后槽牙,拳头握得直响,此刻她才对这些蛀虫存了剿灭之意,一群把山匪喂得肚皮溜圆,视百姓疾苦如无物的昏官,既是背叛,无需怜悯。
她在桌边坐了盏茶功夫,最后深深吐息几次,踢了鞋子倒在床上,一把将被褥蒙在头上。
第二天卯时未到,祝青凌起了个大早,沿着早已熟悉的鹅卵石路往前院而去。
刻意画粗的眉毛微蹙,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乌青色,这副模样让后来的捕快们打起了鼓。
“头儿今日怎么精神头不太有?”
“栖岚寺的案子结了,哥几个累的沾枕头就睡,头儿怎么会睡不着?”
孙贵站在靠近花圃的队伍后面,看着眼前两个小捕快头凑在一起嘀咕,眼神不善。
两个小不捕快丝毫不觉,“我看啊,头儿昨晚一定偷香去了。”
另一个小捕快想了想也点头,“一定是这样,头儿模样这么俊,早点成个家就好了。”
“这是你们两个该操的心?”
耳旁响起孙贵阴恻恻的声音,两个捕快立马脖子一缩,孙贵到底是他们的老大哥,长久以来的敬畏很难改变。
祝青凌杏眸轻轻地扫过这边,翻开手中花名册正要点卯,东月洞门有细碎脚步声传来,王程扶着白墙喘气,“祝捕头,知府大人请你立刻去书房。”
祝青凌一早绷着的神色微微散开,杏眸掠过一丝疑惑,“孙贵,你来点卯。”
话音刚落,她便放下花名册,步子极快地赶去书房,连前来传话的王程都被远远抛在身后。
裴承霖的书房仍是上次来时一般曲折,祝青凌推门进入,拐过屏风隔断才看见书案对面两张椅子上坐着的人。
左边那位一身洗的发白的官服,雪白的胡须,便是这几日坐镇府衙的谭通判。
周梓扬夹着账本朝她挤眼,询问她为何会被叫过来,不过祝青凌直接忽视了他的打眼色。
裴承霖黑眸凌冽,眉目专注在书案上的宣纸,尽管屋里同僚满腹狐疑,他仍是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笔画才抬头。
裴承霖容颜肃整,眸光扫过谭通判与周梓扬欲言又止的面容上,而祝青凌脸色沉稳如常,连眉梢都没有抬一下,莹润的眸子不偏不倚与他对上时,裴承霖微微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
“今年秋闱,本官曾向今上陈言治水三策,如今本官对公事已有几分把握,治水一事也该提上行程。”
他的语气如往常一般温润,疏朗眉眼没有半分局促不安,就好似劳民伤财,集万民一力于一功的水利工程只是书案上一桩寻常公务。
可谭通判与周梓扬却变了脸色。
尤其是周梓扬,身为应天府的主簿,钱粮赋役都属于他的公务,如果开始动工,一切账本都要经他的手,征召来的河工食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上任两年就遇到这等棘手的事,他是不幸,还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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