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此刻也顾不得继续调查,匆匆道了谢,带着物证返回衙门。
她直奔后院书房,推开虚掩的门,转过多宝阁就见到谭通判与衙门的推官主簿都在这里。
祝青凌解开布包,“这把弓弩是酒楼里发现的,已经被人特意改短了弩臂,弩片也经过调整,绷得更紧,杀伤力极大。”
她将弓弩拿得更近,“卑职还发现匕首刺向王行首的方向,摆着一个动过手脚的花盆,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推测,凶手先把上了劲的弓弩封在花盆里,等时机一到,用水浇湿盆土,盆土松动,触发弓弩,这才在不在场的情况下行凶。”
李推官激动道:“太好了,有了这些物证,那些人休想把账赖在大人头上。”
不过听了祝青凌后面的推断,他却不太相信,“你说的机关,碰运气的成分太大,凶手怎么控制弓弩的时机与方向?”
祝青凌稍微组织了语言,“控制时机的方法,应该就是花盆里的积水,控制方向比较容易,卑职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凶手见有了机会,调整了花盆的方向,第二种就是,凶手提前与王行首约定了谈话时站立的位置。”
李推官想了想:“这两种方法都有可能,眼下总算有了进展,谭大人,接下来的事......”
祝青凌也眼含希冀地看过去,谭通判年过花甲,为官多年,平日里不显,遇到这种场面还是需要他拿出主意。
谭通判想了一会,“如今裴大人在他们手里,这是他们最大的筹码,如果贸然说出这些,难保他们不会在裴大人身上打主意。”
祝青凌眼里的希冀淡了一些,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他们的行动刺激到对方,鱼死网破的下场他们承担不起。
“卑职得到消息,王行首约大人出雅间,是用了知道巡检下落的由头。”
李推官问道:“难道巡检是担心王行首透露行踪,才对他下手?”
祝青凌摇摇头,“卑职问过雅间的人,裴大人与王行首的座位相邻,他可以偷偷塞张纸条,没必要去走廊上招人眼目。”
“而且大人在袖袋里发现了虎符,明显是有人刻意陷害,从王行首的异常来看,他的嫌疑很大。”
祝青凌说完这些,见好大一会没有人说话,抱拳后出了书房。
她进了马房,几匹温顺的马在打盹,即使有人靠近也只是动动耳朵,只有追风暴躁地用蹄子刨地。
祝青凌瞧了几眼,脚步移到追风的栏位,刚好她也是满头急上火,再看这马就觉得感同身受。
追风停下来看着她,不一会主动低下头,前膝跪地。
祝青凌摸着马头,“好,我帮你寻他回来。”
一人一马离开府衙,直奔王行首家里,到了地方才发现王宅已经空了。
祝青凌掐紧手心,挨个敲开左邻右舍的门,最后是巷子口的妇人说了句:“你要找的人,已经被一伙官兵接走,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大罪。”
祝青凌心想还是被他们抢先一步,不由咬住舌尖,疼痛稍微拉回一些理智。
她详细问了那伙官兵的人数,离开时间。
“还好只离开了一盏茶时间,兴许是来得及。”
祝青凌骑在马上,沿着马蹄印往前追赶,这段地带是城郊,往西十里地就是一座矮山,他们往西边去肯定是想在那座山里下手。
追风得了她的催促,奋蹄往那座山跑,竟然拐上一条有些陡峭的山路。
越往山里去,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越近,在山腰一处竹林停下时,眼前的景象就连追风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