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推官皱眉问道：“这人是谁？”
饶是他自认带伤上工，十分励志，在审案现场问出这一句话，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跪在地上的男子结结巴巴地解释：“草民姓董，名叫董二，是董家的大管家，负责董家的几间衣料铺子。”
祝青凌问道：“静宁县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董员外，具体情况你不得隐瞒。”
董二抬头看了一眼掌柜的，慌忙低下头，眼珠左右转动不停，知道今天逃不过审问，他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吞吞吐吐地说出来一个秘密。
“其实这是董员外的安排，他让草民住在他家，替他接待访客，对外宣称草民就是董员外，草民也怀疑过，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只是董员外开出的条件丰厚，草民才心动，这一瞒便是五年。”
祝青凌唏嘘，宰相真是用心良苦，为了在应天府安插暗线，不惜布局五年时间。
她抬头看向掌柜的，话语却是在问董二，“你抬头，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董员外？”
董二匆匆看了一眼，胡乱点头道：“大人英明，他就是草民的主家。”
祝青凌毫不意外地点头，一个捕快进来，低声说了几句。
祝青凌想了想，摇头：“你们去审审在后院喂马的几个伙计，银子这种大宗物件，他们不会大摇大摆地搬动。”
捕快听了，应了一声，退下。
祝青凌转回脸去看掌柜的。
他不出声，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双眼惊恐地瞪着。
李推官没想到审案子这么顺利，眉目舒展许多，语气闲适地问道：“董员外，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掌柜的，不，应该叫董员外，定了定神回答：“草民方才一时糊涂，几位大人对董家的事如此上心，董某谢过，只是不知草民究竟犯了何罪，草民可以一一与大人对峙。”
祝青凌不想和他多说，这件案子的关键在于幕后主使，只要抓到林航与索鹰，就是断了宰相的两条臂膀。
？“你们守好这里，我去后院看看。”
她开始好奇，宰相花费那么多心力，栽培出来的新锐，日后想必也是宰相党派的中枢，就这么爆雷，宰相心里会有多崩溃。
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董员外，后者好像镇定下来，紧闭着嘴面无表情。
后院的草料已经全部挪开，马车也拉出院子，祝青凌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地皮。
捕快们这里摸摸，那里瞧瞧，都是一脸疑惑，虎子已经拿着铁锹，开始掘土。
祝青凌并不意外是这个场面，朝廷里也有一部分工部官员暗中投靠宰相，想要设计一条机关暗道，并不算难事。
“虎子，你过来。”
她走到之前楼潇所说的地方，大致确定了位置，“在这里挖，银子在这里丢的，总能挖出来点什么。”
虎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右他也是乱挖，不如按照师父说的试试。
他吹了吹手，说了一句闪开，便用铁锹重重地挖下去。
“铛！”
铁锹砸在地上，意料之中的场面没有出现，反而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