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去了裴承霖的书房,却扑了个空。
她气闷:“方才还在,一会功夫就找不到人。”
她看见旁边的衙役,问道:“大人去了哪里?”
衙役回答:“大人刚才回了后宅,祝捕头如果有事,可以等大人回来。”
祝青凌哪里有时间等着,但也不好闯进后宅,让人看见未免太不合规矩。
她接着问道:“墨荷还在书房吧?你喊他出来,让他给大人传句话。”
衙役有些为难,“墨荷刚刚领了吩咐,去鱼市了。”
祝青凌晕,关键时刻一个两个都不在。
她咬咬牙,转头沿着府衙外墙跑去,转了几个弯,到了知府后宅的院墙。
“想不到我也有一天,翻墙去找书呆子。”她叹一口气,扒着墙头跃过去。
裴承霖刚刚脱下官袍,正要去外间拿常服,手指刚刚取下衣服,门猛地打开。
“大人,静宁县的郑县令最近又在作妖,您别不管他......”
裴承霖正打算堵上门,听见她的话,眉头一皱,停下手让她进来。
祝青凌愣住,她想起那时裴承霖答应中午与她一起回去,现在回后宅,可不就是在换衣服嘛。
“你白天换衣服怎么在门口?”
裴承霖慢条斯理道:“屋子里只有本官,何处不能换?”
他转身走到内间,不一会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祝青凌莫名浑身不自在,只好转头去看屋子里的陈设。
这间屋子实在朴素,没有字画花瓶之类的陈设,除了正对门的墙面上挂零一副工笔画。
满池绿澄澄的荷叶间,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女童顶着荷叶笑得讨喜,赫然就是当年在尚书府的场景。
想着当年裴承霖还是一个文弱的孩童,扒着岸边的石头想要摘莲蓬,却摔进淤泥顺带将她砸进池子。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出声,书呆子那时可真弱啊。
裴承霖出来,看她盯着墙上的画发笑,淡淡道:“你说有要事必须现在来见本官,说吧。”
祝青凌将方才的事说了,她的语气急切,隐约能察觉到静宁县令的图谋不小。
裴承霖听得眉头紧皱,凤眸沉沉,等祝青凌说完重重一拍桌子,他才抬头看向她。
祝青凌实在气得狠了,她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官员,明明知道这种做法会激起民愤,还要找当地的大户人家欺压。
“大人您听听,哪个县老爷不是和当地乡绅打好关系,才能打理好当地的事务,他倒好,一次得罪俩!”
她在屋子里团团转,见裴承霖不言不语,站在他面前两步的地方,激动道:“我现在很是怀疑,郑县令这点脑子怎么中的榜?”
裴承霖的模样倒是没有太多惊讶,等她说完才慢悠悠道:“兴许是年纪上来。”
祝青凌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有可能,大人不打算管管他?”
她在裴承霖面前一顿张牙舞爪,问完这一串问题,双手抱着手臂问道。
裴承霖看她浑然不觉袒露真性情,勾唇道:“此事的确没那么简单,不过也有应对之法,郑县令如果没了嚣张的倚仗,不愁他不消停。”
祝青凌眨眨眼,听上去郑县令背后有人?
仔细一想,祝青凌明白过来,修渠的事情与民意干系太大,如果有人想要搞砸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看到修渠的劳民伤财。
她静下心来一想,那股子怒意也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