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霖挑眉道：“倒是不错，此二人还是京城中人。”
他指指两人脚下的鞋，神情凝重。
祝青凌低头一看，两人脚下的鞋子都是同样的鞋底，不像南方人的鞋底做的薄且粗粝，在雨天的湿滑地面也不会轻易滑倒。
她点点头，“既然是京城的人来这边，可以去 查查他们的路引，只不过路引可以伪造，需要仔细盘查。”
裴承霖直起身，淡淡道：“这两人身上没有信物，看来又要是一桩无头悬案。”
祝青凌抿唇蹲下，仔细看两人的指甲，没有井壁的污泥，看来两人是死后抛尸。
周围的捕快已经散开去疏散民众，走访调查线索。
祝青凌提着手套边缘，神情专注，波澜不惊道：“孙贵此刻已经去找李大人，路远了点，不过卑职应付得来，别误了大人看麦田的行程。”
裴承霖微微侧目，淡淡道：“无妨，本官应付得来。”
祝青凌心想这男人还是这么负责，他想办成的事，没人能劝得住，于是接着验尸。
她完全忽略了恶臭，眼神一寸寸地从衣着扫过，仔细观察下，能看出两人的衣服被树枝剐蹭过。
“奇怪，这两人的鞋底都有拖拽时在地面摩擦的痕迹，只不过拖拽的体位不同，难道抛尸的不止一个人。”
一个捕快过来禀告：“头儿，那边的树林有些发现。”
祝青凌并不意外，“你们几个，找块油布盖上尸体，看好了。”
那边裴承霖骑上追风，静静地看向这边，追风在枣红马脖颈上蹭蹭，模样亲昵。
祝青凌百感交集，一段时间没见，枣红马都找到对象了。
“大人，您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有查案的人，您何必亲力亲为？”
裴承霖的声音在风中清晰传来，“本官不比旁人尊贵，同是公事，本官有何管不得?”
祝青凌无力反驳，这厮讲起道理，还是让人无法反驳。
她扯扯嘴角，“是，大人，待会趴在地上取证时，您千万别怕，不过是一些血啊肉啊，不会咬人。”
裴承霖微微挑眉，前面有了人声，他放缓马速，“前面到了。”
她不等枣红马停下，足尖一点马首，身形飞出去百米，轻盈地落地。
现场有明显的的打斗痕迹，几处树干上有刀刃劈砍的痕迹，树皮翻卷，范围足有百米，显然是有一群人乱斗。
裴承霖蹙眉看了片刻，淡淡道：“看样子是专业杀手。”
祝青凌自然也看得出来，如果是村民造成的，打斗不会激烈到连树都砍。
“大人，这些杀手追到这里，却没有对麦苗下手，看似是偶然经过。”
祝青凌吩咐捕快清理掉上面的落叶，凑近裴承霖道：“但有一点很奇怪，他们知道有人追杀，应该躲在村民家里，才有活命的机会，往树林里跑就是死路一条。”
裴承霖颔首，树干上的刀痕离他不远，这样的深度即使用斧子也要用很大的力气，他淡淡瞧着，吩咐道：“排查附近的商队，近七日自应天府入京的商队一律拦下。”
祝青凌迟疑，问道：“大人，这些杀手如果没有回京城，而是潜伏在当地，或派他们来的人就是应天府的某位官员，该怎么办？”
裴承霖淡淡道：“杀手一旦出动，必定是目标已经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