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原地转了一圈，想让他看看自己现在没有大碍，“自然，大人这是怀疑我的体质，还是灵芝的医术？”
她心里燃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万一书呆子碰到难题想请她出马，那还矜持什么？撸起袖子就是。
裴承霖微微一笑，缓缓摇头，语气极其认真，“都不是，只是希望你能恢复。”
祝青凌心想她或许是猜错了，这厮今天打定主意不谈公事。
她试探问道：“大人现在是在给我解闷？”
裴承霖微微颔首，微挑眉头，“本官说过不会让你闷着，自然要去兑现，听应姑娘说，你刚刚醒来，还在担心李大人，”
他顿了一下，“李大人的情况尚可，只不过外出时崴到脚踝，现在在隔壁静养。”
他的声音和缓，落在祝青凌耳中仿佛是在吟诗，抚平她心中莫名的焦虑。
祝青凌心想这厮做什么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如果他去茶楼说书，哪怕是一段金刚经也会满座吧？
她正神游天外，额头一痛，“裴承霖，你怎么突然动手？”
裴承霖好笑地缩回手，“本官放下所有事情过来，陪你解闷，你却走神。”
祝青凌当然不会告诉他，刚刚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坐正身子，“大人说的是，没想到李大人又一次光荣负伤，那是谁带头查案子？”
她看着裴承霖眼底的青色，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与李大人两个查案子的熟手一负伤，最有经验的人是孙贵与虎子，虽然能查，却要走太多弯路，而这厮绝对不会让这桩案子拖下去。
裴承霖淡淡道：“是本官。”
他似乎不想再多说，顿了一下，“李大人若不是负伤，早先就会来看你，看得出你们之间的默契不错。”
祝青凌想到初次见到李推官时，他还嫌弃自己是毛头小子，她笑得眉眼弯弯，“是啊，李大人查案子很专业，配合着破了这么多案子，肯定有默契，不瞒你说，我观察一下李大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李大人是想吃红烧鲤鱼，还是清蒸鲤鱼。”
裴承霖看着她一脸得意的表情，眯起眸子，“祝青凌，本官也是你的上官，为何你从来不说了解本官？”
何况他与她只是单纯的同僚关系吗？
想到这，裴承霖突然后悔用李大人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种“猛然发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外人”的想法一出现，裴承霖心底涌出一种仿佛是挫败感的情绪，却比挫败感要折磨人得多。
祝青凌愣住，随即发现他刚刚问了一个送分，啊不，送命题。
她视线闪躲着，脸上带着讪笑，“哪里会？咱俩小时候穿过一条裤子，我怎么会不了解你？”
看裴承霖面色没有被她的套近乎打动，祝青凌接着道：“你不记得了？小时候裴伯母常常来我家，每次都会做好看的头花，还夸我的衣服漂亮，我娘就会打趣，说你长得像瓷娃娃，桃红色也能撑起来，裴伯母就真的要了一身我的衣服回去。”
她当时觉得有趣，还追问崔氏，裴承霖有没有穿那身裙子，可惜崔氏没说。
裴承霖面色依旧冷然，只是耳朵泛起微微红晕，“陈年旧事，何必挂齿？”
祝青凌偏偏不肯放过他，“说说看，你后来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