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斩钉截铁道,“何况草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冲着弟弟来的,怎么可能对他们下手?”
他额头触地有声,“草民与死者没有丝毫干系,求大人明查。”
裴承霖微眯起眸子,指节缓慢地叩着桌子,“你在说谎,那两人分明去过许家。”
许大眼神闪烁片刻,“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那两人有没有去过我家,草民心里最清楚。”
裴承霖淡淡道:“你的确清楚,因为就是你放出风声,带着那两人去找许竹。”
他一双凤眸紧紧盯着许氏夫妇的表情,尤其是始终低着头的许氏。
“许氏,你也与他的说法一致?”
许氏听到叫她,忙不迭抬头,“回大人,是,是这样,民妇从来没见过那两人。”
裴承霖淡淡盯着他们,两人都错开视线,只不过如果是畏惧他的官威,应当是先垂眸再低头,显得对他虔诚。
而这两人都是眼睛左移,随后生怕被人发现似的,低下头。
裴承霖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那两人本应该奔着许家而来,断不会去村口的荒地,那处地方刚好避开夜间巡逻的捕快,不远处就是可以抛尸灭迹的山林,一个外乡人就算迷路,也不会朝那个方向去。”
许大手掌收紧,咬紧牙关不吭声,倒是旁边的许氏一下子吓得软倒在地。
摔得位置好巧不巧,刚好趴在李推官的鞋上,吓得李推官丢了茶盏,喝道:“许氏,你做什么?”
许氏吓了一个激灵,连连磕头,“民妇第一次离官老爷这么近,一时失了规矩,还请大人不要和民妇一般见识。”
她说着,重重跪拜在地,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脖颈。
李推官连忙移开目光,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起来,本官又不是一碰就坏,不必这么大的阵仗。”
裴承霖只瞧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凝神思索。
许大好像没看见这边的动静,“夜里看不清路,外乡人夜里搞错方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裴承霖眯起凤眸,语气淡淡道:“那外乡人夜里落入原本封好的枯井,难道也不是稀奇事?”
许大咬牙道:“大人既然怀疑草民,可草民实在拿不出证据,那两人身上没有许家的一点痕迹,这么认定的话,草民不服。”
许氏也跟着点头,“是啊,大人,我们夫妇二人这些天一直都有捕快看守,您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是民妇干的。”
裴承霖轻笑一声,身子前倾,脸上的笑意不带丝毫温度,“带他上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许大瞳孔一缩,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紧接着“噗通”一声,一个捕快摔在他旁边。
李推官惊讶地指着他,吞吞吐吐问道:“难道,你也参与其中?没想到你会为了几两银子,与贼同流合污。”
“此人早在派来看守许家时,便已经被他们收买,多次支走其余的捕快,与他们方便。”
裴承霖脸色沉沉,挑眉道:“将许家的真实情况说来,你只有这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捕快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回大人,卑职知错了,是许氏非逼着卑职收下银子,不然就说卑职非礼。”
捕快说着,脸上忍不住又羞又愤,他一个公差,居然被一个女子拿捏。
许氏尖着嗓子,手指头快要戳到他的鼻子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已经是个已婚妇人,怎么会在自家门口做这种事!我看你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