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蒋微办公室告辞的时候，蒋微正用英文和一个人说着生产线的几个技术参数，声音温温柔柔地带着些娇软、又在温柔中努力保持着平静的专业感，不若平时的干练干脆和自然爽快。
黎路微微一笑，轻轻地帮她将办公室的门掩上，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显然Mike并没有与敏行合作的动力。
作为优势品牌的s&p与敏行合作，除了给对方好处，S&P自己没有什么收益。他对这次联合推广的理解，也就是杜曼玲为了还敏行在流程再造上给予帮助的一个人情。
再者敏行虽然是中端品牌，但在江城有多年的根基，比起刚进入江城经销领域的S&P来说在更强势的行业地位。所以杜曼玲借还人情的机会，与敏行达成某种默契，以阻止敏行在江城对S&P的冲击。
这次合作S&P只需要态度、最好在合作中还有一点让步和牺牲便可。
所以Mike对此也并不积极，说是请姜竹西通知公司市场部出方案，他自己则将全部时间都用在走店和新柜上货的商场支持谈判上。
黎路对此并不完全了解，但他也并不猜测对方的心思，他要的不过是S&P不狙击的机会，能合则合、不能合则争，只要对方不在这时候跟着针对性出手，对敏行就是机会。
所以Mike在商场做进场谈判的时候，黎路已经与市场中总监讨论了不下三套方案，最后确定独立推广的方案。
“独立推广？”姜竹西拜访完各商场的楼面买手经理后，回酒店便直接去了黎路的房间，听他说放弃联合，心里觉得可惜。
在她心里，与S&P做联合推广，对敏行来说是福利。
“几种方案我都对比了一下，联合推广是弊大于利；如果是销售推广联合，S&P会损失销量，损失的那部分并没有被敏行弥补起来，我们的产品单价太低了。”黎路说道：“如果是品牌推广联合，敏行会损失原有客户的粘性、失去自己的优势战场。”
“而以与东华合作为事由做独立推广，则是敏行与S&P的利益最大的。”
姜竹西仔细地看黎路的几套方案和对比分析，半晌之后，不得不点头同意：“看分析确实如你所说，但我总还是感觉有点儿可惜。要不要再看看我们市场部的新方案，再做定夺？或者你要不要和张董商量一下？”
“应该不用。”黎路咧嘴一笑，温声说道：“不可惜，S&P行不做针对性推广、不与敏行抢推广时机，就是这次合作最大的意义。”
“你是不是觉得S&P太强势了？”姜竹西突然问道。
“这是S&P的品牌气质，我倒是能理解、且能接受、还很喜欢。”黎路笑着说道：“你不会认为我因为不喜欢S&P的强势，所以拒绝合作吧？”
“……没有就最好。”姜竹西说话的语气顿了一下，看着他说道：“直接通知Mike吧，Amanda那边我来通知。”
“杜总那边，我会写封正式邮件过去。”黎路脸上的笑容稍淡一些，伸手握了握姜竹西的肩膀，温声说道：“敏行只是忠于自己的定位，S&P也是，强或弱都是市场希望看到的样子，对于这一点，我很坦然。”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姜竹西轻扯了下嘴角，勉强笑笑：“强势的人总会有个毛病，就是自以为是，希望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