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创意的。”姜竹西停下脚步，看着黎路半晌后，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黎路苦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腰，推着她往前走了一步：“现在好了，都解决了，我也不再提心吊胆的担心没经过处理的污水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会对这片地和空气带去什么不好的后果。”
“虽然三年来没出过什么问题，但我心里压力很大，因为这实在是不合规。”黎路长长地吐了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我去看看。”姜竹西突然说道。
“现场在安装储水罐。”黎路有些犹豫。
于敏行公司的其它人来说，用海绵砖与挖深院墙的地基，已经是绝佳的方法：成本又低、操作又简单，每年换一次海绵砖也不过几万块。加上工业园面积原本就大，那片地空着也是浪费。
所以当大家听到黎路的这个方案时，都拍手叫好。
黎路是为了救急，公司其它人却打算长用，以至于他后面的采购计划一直不被通过。直到他向姜竹西请教，想到一个转运处理的方法，成本比一年换一次海绵砖高出不算太多，但安全性与合规性却要好百倍，才被允许实施。
但使用海绵砖这样的方法，说归说，他真不想让规则意识极强的姜竹西看到。她不知会对这个连他自己都不接受的取巧的做法有什么样的评价。
“哦......那就不看了。”姜竹西看了他一眼，笑笑说道。
“我又松一口气。”黎路拍拍胸脯说道。
“我又不检查你的功课。”姜竹西不禁失笑。
“不符合规则的事情，很害怕让你看到。”黎路坦诚地说道。
“我也不是......那么刻板的吧？”走到电梯口，姜竹西伸手按了电梯后，回身看着黎路问道。
“不是你刻板，是这原本就不合规范，而且是有环境污染风险的。”黎路低声说道。
在推着姜竹西进电梯后，他才接着说道：“当时找污水处理设备的时候，我还联系了好几个同学，后来他们问我怎么样了，我都不敢说实情，其实觉得还是挺丢人的......”
“哪儿有这么夸张。”姜竹西轻扯了下嘴角，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转到别处，看起来对黎路的心路历程还颇有几分认同－－接受过现代化的规则教育，却还做出这么投机的事情，确实是有些丢人的。
“海绵砖的做法我从心里是不认可的，储存罐的办法对企业来说也显得不那么先进。敏行虽然做的是中端产品，但中端并不是质量中端，而是消费者定位、产品溢价能力、品牌投入方面的定向控制。所以一条好的生产线真的很重要。”
黎路叹息着说道：“特别是在看过江城的几条国际化生产线后，我真的想对公司的生产线全面改革。”
“黎路，你有没有想过，你擅长的你领域不在制造这边？”黎路的状态让姜竹西想起杜曼玲的话。
“和自己比，我的擅长肯定不在制造这边，和公司管理层比，我又要比现有制造部经理更懂一些。我不是职业经理人，我在公司要做的是补位。”黎路沉声说道：“最近我也在想，对公司来说，到底是补位的价值更大、还是发挥优势的价值更大。”
“你想的结果呢？”姜竹西问道。
“企业是一个整体，每个环节的效率需要相互匹配。某部分太强、或某部分太弱，企业都无法顺畅前行。”黎路轻声说道。
“……懂了，所以你还是只能做补位是吗？”姜竹西微微一愣，又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