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你这是讲笑话吧，你拿合同和法律来和我商量？”厂长沉着脸说道：“我开门做生意，没有把客户往外推的道理。但工厂现在这个情况，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工厂，让我死了吧？”
“秦厂长，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环保局给我下达的排污量我不能超。我不能超，你们的量就得降，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小黎你就算告了我、让我赔偿，我也还是这句话，每家公司都降一降量，先保证我的厂子活下来了，后续的合同才能保证。”
没等黎路说完，秦厂长便粗暴地打断了他，并当场扯过他放在桌上的那些资料，随手撕碎了直接扔在桌上，然后扬长而去。
“你－－”黎路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就算强制将污水罐拉过来，这边不处理，他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秦厂长不同意？”张敏儿皱着眉头问道。
“不同意。”黎路点头：“我估计他的数据问题很大，大到没有一家可以按合同执行。”
“敏行的量分摊到每个客户身上，也没有多少了。”张敏儿冷声说道：“他是欺负你年轻没经验，除了依合同约定指控他之外，对他耍赖的行径毫无办法。”
“我也不是要指控他。他们度过这次危机后，也还是要继续合作的，我没打算真的告他。”黎路皱着眉头说道：“所以我推测他是想让每个客户的自留量不至于过大到需要增加设备的程度，才能在他的危机度过后继续合作。”
“这个猜测也有道理。”张敏儿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后说道：“我去和他再谈谈，敏行可以自处理一部分，但只能撤回两罐的量。”
“你先去谈，我再计算一下这半年的处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临时解决方案。”黎路点头。
张敏儿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一切的计划，都必须先保障工业园项目的顺利启动。”
“我和竹西分析这次的举报可能是潘立，他想用隔山打牛的方式迫使敏行在污水处理上出问题，而后为了保住在工业园项目里的地位，而向他妥协。”黎路沉声说道。
“哦？”张敏儿轻挑了下眉梢，眸色一片冷厉：“我知道了，我先去见秦厂长，公司里的事你先安排着。”
“所以无论我们的应对方案是什么，都绝不能再掩耳盗铃式的往地下排污。”黎路坚持说道。
“我知道了。”张敏儿看了他一眼后，旋即转身出门。
黎路也拿了外套直接去了污水处理车间。
污水处理工厂，张敏儿过来的时候，那位秦厂长的态度是完全不同，堆着一脸的笑容将张敏儿请到他的办公室。
“秦厂长，你别和我扯签合同的时候数据没问题，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再推卸责任就没意思了。”张敏儿也不客气，径直拉了椅子坐下来，看着那秦厂长说道：“黎路过来和你谈，是告诉你这件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后果，然后和你商量一个解决方案，你别欺负他小孩子没经过事，将耍无赖的本事用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