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习惯了听话。”张敏儿轻声说道。
“不问为什么的听吗？”姜竹西问道。
“如果没有听话的特质，黎路刚回公司的时候，也推不动他那套折腾人的流程制度。”张敏儿侧眸看了黎路一眼，笑笑说道。
“……倒也是。”姜竹西也看了黎路一眼，然后低头轻笑：“这对决策者的要求太高了。不过在敏行改革的初步阶段，有专业的咨询公司做方案，不问原因的执行倒成了优势。”
“我也是这个意思。”张敏儿点头：“今天让你在各部门走这一圈，也是为了让他们都知道公司做标准化管理改革的决心与水平，希望他们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专业上，都要早做准备。”
“决心？”姜竹西不禁又看黎路一眼，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
心里想着以张敏儿对现实利益的看重，这个决心还真是不好说。不过她也慢慢地了解一些张敏儿－－她在推行的时候确实有决心，而她在转向的时候也确实有决心。所以这么说，倒也不是夸张的表态。
只是她决心的方向易变罢了。
黎路伸手拍拍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一行五人继续往财务部走去。姜竹西在将伴手礼送完后，在脑子里与张敏儿介绍的组织结构核对了一遍，便知道财务部的问题在哪里：
没有预算管理，都是临时报批制，批还是不批，就是费用申请者与管理层的博弈，财务一般不给意见。
没有预警管理，银行非周期性银根紧缩、或者银行自己投资有状况时，都是财务总监打听来一点消息，然后去找张敏儿商量对策。全没有对公司整体资金规划的预警与银行外的融资替代方案。如果不是张敏儿多年在金融系统打下结实的关系网，敏行的资金链一定会出问题。
没有利润率与投入比的分析、融资能力也是以张敏儿为主，财务只是递个资料报表什么的.......对，有记帐、有报表，真实完整分厘不差，这大约是财务部做得漂亮的工作了。
“所以问题很大？”张敏儿问姜竹西：“黎路没提过财务的问题。”
“他没有系统地学过企业管理、一年的打工经验也不涉及财务、加上没有财务背景，那些个报表他估计也是看不懂的......”姜竹西沉声说道：“所以财务的问题，非专业人士绝对提不出意见来。包括我，我也只是做过财务部流程再造，所以知道我们的财务部都在做什么，但要怎么做，报表怎么生成的、那些报表的意义在哪里，我也不懂。”
“……所以财务总监的水平不行？”张敏儿问道。
“据我一点粗浅的判断，这位总监是帐房先生的水平。”姜竹西说道。
“我知道了。”张敏儿点头，脸色非常难看。
她一直以财务手紧、审核严格，没让公司出过贪污、搞钱的事情为傲。现在看来，财务手紧省下的钱，比起他们应该给公司创造的价值，可能就是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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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路的提示下，后面的市场部和销售部，姜竹西只问了些浮于表面的问题，表明自己有可能会在张敏儿的授意下参与公司管理的态度，并没有往规则里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