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远了。”张敏儿摇头：“西区是什么地方？中等收入人群占比是多少？这些数据你比我更清楚。这种市场的张力和增长力都是有限的。”
“杜总在中国市场做了八年多，哪个市场有多大潜力，她比你清楚太多了。给你几个砸钱都砸不出多少增长的市场来做试验，增长比例可以很好看、但增长绝对数值却是公司扔掉都不觉得可惜的。”
“你可以去查历年来杜曼玲在各个市场的投入，持续投入的才是有价值的市场，从来没投入过的，是完全没有价值的；投入后又撤回的，则是自然销量即可满足预期，加大投入没有意义的。”
“杜曼玲放弃西区的理由，未来会成为S&P放弃中国市场的理由。”
张敏儿补充说道。
“懂了。”姜竹西点头，看着张敏儿说道：“所以研发部在外设机构的野心、或者说是研发部做好市场的专业度，与总部在中国市场投入的想法是相反的。”
“就是这个意思。”张敏儿点头：“不管他们是野心也好、是专业也罢，都指向同一个结果。”
“类比一下，如果是敏行遇到这样的事情，您是放弃还是增投？”姜竹西问道。
“放弃。”张敏儿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姜竹西不解。
“因为在敏行发展的现阶段，扩大渠道带来的收益，不如增加现有客户黏性带来的收益。而现有客户的边际效应，也能收割一波目标之外渠道的销售。”
张敏儿利落地说道：“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市场都当作主战场，只有爆发户才那样做。”
“……懂了。”姜竹西点头。接下来是沉默，她的思绪有点儿乱。
她的战场一直在流程管理部、在中国Office，张敏儿站得太高、看得太远，这让她一时间无法确认：那个更高更远的战场，与她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对，她应该在意S&P在中国的去留问题，可这个不可控因素太多了，需要加大投入而被吓走，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其实……
“董事长，其实S&P在中国市场的去留，一个人、一件事的影响力是非常小的。”姜竹西缓缓说道。
“确实。”张敏儿点头，微微笑笑说道：“对于S&P在中国的命运，谁也不知道它是留下来更好、还是离开更好。其实直到你老板这个层面，他们都无法对此负责。”
“但我们还是要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负责，是吗？”姜竹西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张敏儿歪过头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我更喜欢顺势而为。比如说，S&P在中国市场发展越来越好，你和你老板的合作也越来越好，这当然好。但如果S&P从中国离开，你来我们敏行也很不错呀。何必为它的去留烦恼，做好现在就可以了。”
“……您不觉得，我们不在一起共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和谐许多吗。”姜竹西不禁低头轻笑。
“虚假和谐，还不如真诚的争执来得有价值。”张敏儿轻挑了下眉梢，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