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太自信、还是太盲目。”高辰叹息着说道：“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项目组这边，新年度有什么变化吗？”姜竹西也不愿意在私人话题上聊得太多，趁机将话题转到项目上。
“接到几个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咨询，这对我们团队是个新挑战，我计划新年假期走访几家数字化转型做得成功的企业。如果开年去做新项目的话，敏行的咨询我们大约是不会接了。”
高辰收了玩笑地语气，认真地说道：
“Janie你是知道的，我们咨询公司拿单是靠口碑和方案，不是靠谈判。所以我们和敏行谈得太吃力了，有这时间多做几套方案，可能更有价值。”
“只是你自己、或者是你们的顾问老师这么认为。”姜竹西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们老板、合伙人，肯定是什么生意都做、什么单都要拿的。”
“而且高辰，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姜竹西轻咳一声，爽朗又坦诚地说道。
“和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冀冀吧？你说你说。”高辰爽朗一笑，大声说道。
“你多数是和一些企业的分支机构合作，他们手里拿的是总部给的确定预算。这钱他们不花出去还不显自己本事、花少了，还显得自己挑合作公司没品质，你说他们爽不爽快？”
姜竹西利落地说道：
“但是总部在采购项目的时候，能杀价杀到乙方哭。所以真实的情况是，越大的公司、他们的采购人员接受的采购培训越专业，杀价的时候越让你非让不可。”
“至于咨询公司的老板表面说是知识服务，真实身份仍然是生意人，不过是拿知识服务忽悠你们这些顾问，让你们在客户面前更有姿态，能更好的为公司赚钱而已。”
姜竹西轻扯了下嘴角，目光看着销售部办公室里，吴凡正和一个商场的楼面经理要新年柜位，外企职业精英的范儿拿捏得十足，光这气势，在西区的零售渠道去谈判，就占足了优势。
这和咨询公司一样，顾问们一堆这专家、那博士的，首先就让企业方给贴上了专业的标签，自然是他们说什么，企业方都觉得有说服力了。
说穿了，不过是光环效应而已。
她在总部的时候见得多了，在改造的流程涉及一些项目采购时，她负责向乙方解释部分使用场景，看着采购部的同事杀价毫不手软的样子，心里直呼痛快。
当时颇有主场意识的优越感，现在想来，都是为了各自利益的在价格上厮杀，谁也不比谁的姿态更好看。
在姜竹西说完后，电话那边的高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话：“果然是我站得还不够高吗？”
“有时候啊，想想大家都是俗人就理解了。真正有情怀的人都贡献给国家了，在生意场上混什么？”姜竹西将目光从吴凡身上收了回来，对着电话笑着说道。
“还是你通透，我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赚这份看似清高的酬劳，还谈什么知识服务，和擦一双皮鞋定价多少也没什么区别。”高辰爽朗一笑，当即便释怀。
“同意。”姜竹西大笑：“不过是人们愿意花更多的钱去买你脑子里的知识和经验、而花更少的钱去买一次擦鞋服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