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我连累你们了。”
“我是个让人讨厌的老太太？”
“我走，我不给你们添麻烦。”
黎路的话音刚落，一脸委屈地站起来，外套也不穿、证件也不拿，就这么直直地往门外冲去。
“妈！”黎英棋快步跟过去一把将她拉住。
“黎路，给奶奶道歉。”张敏儿也站了起来，一脸严厉地看着黎路：“你工作忙不能回去，情有可缘，其它都是废话。”
黎路转身对着张敏儿，恼声说道：“她作天作地的让我们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不过是吃定了你不跟她计较、吃定了我爸怎么都会依着她惯着她。二叔家这几年回去过吗？怎么不见她闹呀？”
“表伯家的婶婶每次回去在家里过夜吗？她不仅没脾气还恨不得把家掏空让她婶婶带回上海。”
“她知道可以欺负谁、知道可以对谁不讲道理。你们宁愿自己受气也要惯着她，我没这个义务。”
黎路推开面前的碗筷，起身拉着姜竹西往外走：“如果孝顺成为被人欺负的理由，请原谅我们选择不孝。”
“黎路！”张敏儿知道黎路说得都对，却又觉得他做得不对。晚辈孝顺长辈是晚辈自己的事，恐怕不能和他们讲条件，要求他们公平和讲道理。
“妈，你和爸离婚了，你和黎家也没什么关系了，我劝你别厚着脸皮非要喊别人的妈叫妈，非凑到别人家里去过年。”
黎路拉着姜竹西走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又松开拉着姜竹西的手，返身回到客厅将两个人的大衣抱在手里，又将原本要送给老太太的礼盒重新拎在手上：
“这礼物我看也不需要了，我怕她回去边拆礼物边诉苦，说我妈没把我教好，故意买些不实用的东西打发老人家。”
“黎路，你太过份了。”黎英棋沉声吼道。
“我没你们过份，两个加起来过一百岁的人，撒谎骗老太太。”黎路将大衣塞进姜竹西的手里，拉开大门后，扯着她的手一路快步往外走去。
“竹西－－”张敏儿猛咳两声，喊了姜竹西一声，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让姜竹西劝黎路，还是想让她说说自己的意见。
如黎路所说，她与老太太之间除了近三十年不愉快的相处之外，再无其它的情份。若不是不喜见到黎路丢掉修养的样子，倒是不必自作多情的劝解安慰，老太太也未必感激。
“我没有其它的话要说。”姜竹西扯了一下黎路，停下脚步后，回头对张敏儿说道。
“你们两个......”张敏儿对姜竹西也觉得无语－－好歹说句场面话呀！
“确实不能回去，如果这件事老人家不能接受，我们在这里徒增不快。我和黎路就先回去了。董事长你稍后走的时候，开车小心。黎老师送老人家回去，一路顺风。”姜竹西不仅不说场面话，还十分坚决的表达了不回老家的态度。当然，在让张敏儿要有离婚的态度这件事上，她还是说得很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