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销售总监讲解新的店铺上货销售流程时，台下销售人员听得仔细、但理货员和部分营业员低头耳语着，偶尔抬头看向主桌时，都一脸怨气地瞪着姜竹西。
坐在她身边的秦染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黎路，他正认真地听销售总监讲新流程，偶尔还会低下头来做笔记。
看来这个流程在公布之前，他自己也并没有仔细看过。而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就这样交给姜竹西、既不控制过程、也不检核结果。
他完全信任她，却也不在乎她是否会因此得罪员工、得罪董事长......
秦染低头喝了口茶，余光看了一眼姜竹西、又看了一眼张敏儿，只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她们并不亲密、也没有相互讨好、更没有相互对抗。
姜竹西在张敏儿面前谨守着晚辈该有的礼仪，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张敏儿对姜竹西更淡，说话表情之间若有不满、但又颇为克制。
“这就是高知婆媳相处的模式？”秦染暗自思忖着，目光又转回到黎路身上。
“这套程序试运行了一天，我听说身在一线、直接接触货品和顾客的各位都觉得不错？”在销售总监介绍完流程后，黎路笑着看向在座的营业员们。
“我们愿意多干活多拿钱，反正多做少做都是8小时。”有年轻嘴快的营业员说道。
“我以前在其它公司实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黎路笑着说道。
“黎总还在别的公司干过呀。”有小姑娘好奇地问道。
“小黎总以前是做奢侈品的。”有在公司年份长的员工说道。
“哇......所以是干不好就回来接班了吗？”有员工开玩笑说道，大家听了不禁哄堂大笑。经此玩笑过后，刚才紧张、哭闹的气氛变得轻松、欢乐起来，这才真正有了’年会’的感觉。
但那些即将被清理出去的理货员，其中至少有一半并不是关系户，他们甚至与张敏儿连话都说不上、也没有工作失误发生。仅仅是因为另一半关系户的影响，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工作。
有人在趁着大家混合敬酒的时候找到秦染，问仓库还要不要人，他们有对货品熟、对卖场熟的优势。
“你们明天先去人力部报个道，向肖总说明想来仓库的意思，我找肖总调你们的档案看过后，看能不能安排。”秦染温声说道：“仓库确实走了不少人，但发货流程也有变化，需要增补的人数不多，还是择优调用。”
“也有新流程呀......”理货员抬头看向姜竹西，脸色变得很难看。
“是啊。”秦染轻扯了下嘴角，端起酒杯低头轻饮，掩饰着唇角的笑意。
果然后面又有好些不是关系户的理货员过来找她，她也都一一解释了。此刻她才明白，姜竹西为什么邀请她过来参加一线销售的年会。
除了与这些总监门同桌以表示黎路将她看得与总监一样重要、以换她接下来全力支持黎路外，更需要她现场安抚这些在新流程之下被牺牲掉的无辜员工。
确如姜竹西所说，她是稳定的大后方。
秦染和员工低声解释着，余光看向姜竹西，她与同桌的其它高管正低声轻聊，并没有与张敏儿和黎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