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慢慢开，注意安全，我也还在路上。”张敏儿的目光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那串数字，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又不是那种一天到晚想去儿子家侦察、看儿子过得好不好的妈妈；她更不是那种想在儿子想通过自由出入儿子家里，表现出长辈权威的婆婆。
如上次那样，因为她新年也没能陪在妈妈身边，想帮她妈妈照顾她的事情，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了，她要这密码何用？
张敏儿伸手将聊天记录里的数字给删了，虽然姜竹西不知道，但她自己是看不到了的。
最后离得最远的黎路最先到家，接着是张姐和张敏儿，离得最近的姜竹西最晚到家。
“看来远和近都是相对的，郊区有郊区的好处。”姜竹西进门后，看着张敏儿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堵车也是城市的福利，你看北京人和外地人说起堵车堵到四环外的那个骄傲劲儿。”张敏儿伸手拿过她的大衣，帮她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边与她说话边和她一起回到餐厅。
厨房里，黎路正与张姨一起在准备晚餐。
“我要不要去帮忙？”姜竹西凑近张敏儿小声问道。
“黎少奶奶，你很奇怪呢。你不做家务事，不怕婆婆和老公有意见，担心张姐做什么？”张敏儿不禁失笑，拉了椅子坐下后，看着她说道：“你的电脑也别放了，我有事问你。”
“好。”姜竹西将电脑拿出来放在餐桌上，边开机边与厨房里的张婶儿和黎路打了个招呼：“张婶、黎路，辛苦了啊。”
“还有15分钟就可以吃饭了。”黎路扭过头来，看着她笑着说道。
“小姜好。”张姐也勉强打了个招呼－－连黎路一个男孩子都知道帮忙，她这个做媳妇儿的......真是一言难尽。
“我看你给我的资料，发达国家认为我们国家碳市场覆盖的范围太少，只涉及到能源行业，他们对此是不满的。这种不满我们还不能不理会，因为他们在与国内企业合作的时候，会以他们的标准，优选选择碳排放达标的企业，这份资料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张敏儿从包里拿出一沓已经翻旧了的纸，找出其中两张摊开在桌上。
全英文的资料上，她用红色的笔勾勾划划地做了许多记号。
“我是这样理解的。”姜竹西点头。
“那么，我们国家现在的策略......也不是现成资料看到的，就是通过这几份现行政策我分析出来的。”张敏儿找出另几张全是中文字的纸，边看边说道：“以北上广深杭为试点成立碳交易中心，在实验中梳理出一套可行的交易流程和价格后，慢慢纳入更多的行业，在覆盖到有竞争力的行业数量后，再往其它城市推。”
“这个您比我理解得透彻，这两份资料我还读不出这许多信息。”姜竹西对着电脑里的资料说道－－相较于张敏儿习惯看纸质文件，她则更习惯看电子文件。
“董事长最会读政策了。”端着菜过来的张姐，听到姜竹西的话后，接话说道。
“你别替我吹牛。”张敏儿摆了摆手，抬起头来看着姜竹西问道：
“嗯，那么问题来了，试运行至少三年、增加行业再来三年，再推到全国......渝市这种二级城市完全没机会呀。我们将公司迁到杭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