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位,便是灵魇山的方位”老者轻啄了一口烟嘴,悠悠道。
这时,于尊眼底才多了一丝凝重,若是说那方天地乃是灵魇山的方位,那这雷劫,难道与灵魇山有所关联?
老者见他不语,轻叹道:“小伙子,你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时日了,你若真想去灵魇山寻些机缘,吃了这顿饭,便速速出发吧”
“前辈说得极是,于尊正有此意”他总感觉老者的身上,似藏着些秘密般,怎生看也觉得老者并非凡流。
老者弓着背,慢悠悠的走向灶台,对仲夏道:“你也随他去罢,你自小便生养在这镇上,却也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让他带你去转一转,到时候回来,跟我们这些老东西,好好说道说道”
仲夏脸上登时多了一丝欣喜之色,可当她看向于尊时,那欣喜之中,却又增添了些许疑虑:“爷爷,你怎么替于大哥做主了,于大哥还没同意呢”
老者呵呵笑道:“他若是没你引路,能走出坤山岭吗?”
于尊心底一愣,但神色却依然如初,道:“既然老前辈有意让仲夏妹妹,出去历练一番,晚辈自然没有异议”
仲夏见于尊如此说,娇嫩的玉容上,那片喜色登时无所遁形,她满心欣喜道:“谢谢你,于大哥!”
于尊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仲夏妹妹,不必客气”
“只是老人家,若无人在身边陪伴......”听于尊这般说,原本欣喜若狂的仲夏,秀眉也微蹙了起来,担忧道:“爷爷,若孙儿去了,这饭谁来做,衣谁来洗?”
老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爷爷又怎是泛泛之辈?这衣食还奈何不了我”,说罢,特意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拄了拄地。
这动作登时引得于尊和仲夏,皆是开怀一笑,仲夏神色缓了缓,依旧有些担忧道:“爷爷,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不在,您还是托王大妈,给您送些餐食吧”
老者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烟杆,往嘴里塞了塞,便又坐在门前的那张藤椅上,悠闲自在的赏花逗雀去了。
昏昏沉沉的秋日午后,镇子上的麦秸堆上,立着一两只公鸡,他们不时地在麦秸上,啄食几下,偶尔会长鸣一声,一棵巨大的桑槐树,打下一片淡淡的影,将麦秸遮在影中,村口的一只老黄狗,汪汪汪轻吠三声。
仲夏一边回头,一边抹掉腮上泪水,而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的老人,则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于尊面上带着一丝愉悦,心道:“这老人家,虽已过耄耋之年,可这虎虎生威的精神头,倒是让些小伙子,都颇为汗颜”
少焉,那被云霞掩映的青石镇,在两人身后早已成为了一片烟霞,若非体验了几日小镇生活,于尊心底仍会误以为,他乃是去了仙界。
仲夏心底的不舍,渐渐被路上的一些奇花异鸟所吸引,这时于尊才知晓,原来那一日与北皇国的一战,乃是仲夏第一次随山民走出青石镇。
可事情偏偏那般巧,几个游手好闲的散兵游勇,恰巧在半路遇到了仲夏一行人,仲夏生的俏丽可爱,自是引得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北皇国亲卫心底一番瘙痒。
起初,也不过是些寻常争吵,可一些愚勇之辈,却偏偏动了刀子,双方的战端,也由此被点燃,可山民们哪里知道,这北皇国的大队人马,却也在坤山岭迷失了方向,正向这边赶来。
如此,便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幕,于尊恰好在双方打得火热时出现,之后便不顾一切,乱劈乱砍一通,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心底好受些。
雪琪儿和烟皆因北皇国而死,在他的眼里,北皇国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终有一天,他会将北皇国在东荒境除名,如此说来,也并非如他所说那般,自己心中无梦。
两人边走边聊,于尊自忖:“倘若使了身法,仲夏妹妹若跟不上我,倒也是极为尴尬”
而仲夏一路上,却不曾思虑这些,她时而碰碰这里,时而嗅嗅那方,就如一只从未出过山林的小鹿般,欢喜雀跃,蹦蹦跳跳。
越是深入山林,于尊心底的那丝疑虑便越深,之前老者无意道:“他若是没你引路,能走出坤山岭吗?”
此刻,他咀嚼着老者的话,又想起初入青石镇时,那丝奇异的感觉,陡然明悟,难道这坤山岭内,设了阵法不成?
可仲夏与他随意走来,看她脸上天真的神情,却又觉:“这纯澈的少女,决计是不会懂什么阵法的,那老人言中之意,只是为了让我带他孙儿,出去游历一番?”
想罢,却又猛然摇了摇头:“不可能,这青石镇的古怪,虽说不出来,却决计是有的,而老者给他的感觉,确与青石镇给他的感触,有些贴合”
“难道这片山岭,当真有所隐秘不成?而且我醒来时,便已不在阴尸岭内,却是突兀的出现在此地,这一切都远未那般简单”
而这时,仲夏碰了碰于尊的手臂,举着一朵小米粒,欢喜道:“于大哥,没想到真如爷爷所说,这乱魂当真生在坤山岭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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