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很难听的声音,而这时,于尊的身畔,忽的涌起了一片波浪,原本静谧的空气,恍似被一片火把点燃了。
嗯!
是一片即将燃成灰烬的莽原,此刻,这声势便是如此!
当那片厉鬼,渐渐地显出他们的身形时,不知何时,于尊的身边,一片浓稠的魔影,伫立在他的身后,这可不是寻常的鬼魅,而是......魔裔......
厉鬼的瞳子,是一片血红色的,片刻间,世界变得如此的阒寂,只有风,只有风声罢!
浑浊的天幕上,涌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疾波、骇浪,月亮睡不醒,太阳已有些萎靡之态。
天上的那片暗影,大抵是为了掩护那些鬼魅罢!
疯狂的嘶吼声,响彻天边,他静静地屹立在天空的深处,瞳子里的光彩,溢出来便成为一片**。
他回头望了一眼小杰,道:“你上还是我上?”
小杰笑道:“还用的上我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杰,道:“总有用上你的时候!”
那随意的一瞥,令小杰略有些恍惚之感,自己本身恍似业已被对方看清了,心底不免叹道:“难道真如老爹所言?”
说罢,摇了摇头,笑道:“怎么可能?”
其实,此境,也用不上于尊,他身后立足的那片魔族之人,皆是他的好兄弟,只要他轻喝一声,即刻之间,他们便会终结战斗。
他想了想,作罢!如此时机,不正是磨砺武道的时刻吗?
他提着圆月弯刀,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嗨!接招罢!”
瞬移,一刻间,业已不知他在何方?小杰愣了愣,心底一片愕然,忽的打消了心底的嬉笑之感,幽幽道:“看来老爹说得没错!他确是那个人!”
呲啦!
呲啦!
呲啦!
刀划在地面上,可四处都是这种声音,恍似这四面世界,皆存在于尊。
而只是一息间,一息间罢了!他的刀,缓慢地划过那些鬼魅的脖颈,看似缓慢,实则不过是一片虚实不定的影像罢了!
而他的身体早已掠过了众鬼魅,凄厉的嘶叫声,霎时间响彻于天地之间,他轻轻地拍了拍臂袖,一脸不羁的笑意。
他再次消失,再次出现......
继而,周而复始,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便意味着死神的莅临,即使是鬼魅又能怎样?他们是生有灵智的,他们亦会恐惧,亦会彷徨!
轰!
一声炸响,响彻天边,小杰一脸骇然地望着那片大地。
而大地上,却是一个巨大的洞窟。
“一拳之力!仅仅是一拳之力!”小杰心底有些恍惚了,他试问自己,能做到吗?他否定了心底的怀疑,不!他不能!
“这可怕的体术,可是太古之前的体术罢!这个世界上,怎会存在如此恐怖的人?”他的心底是一片怅然,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怀疑自己的力量。
“若是成为他的敌人,应该很恐怖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仰头望着高空,“老爹!若是你呢?若是你,能赢他吗?”
凌空而立的于尊,却没有任何心思,来揣测小杰心底的想法,他的身体,疾坠而下,恍惚间,掠过小杰的身畔,呲着牙冲着小杰笑了笑,小杰心神一滞,无奈地笑了笑,道:“白痴!”
可他听不到小杰的言语,他疾速地划过天地,拳势再次爆发,看到无边无际的鬼魅,从青铜塔里,涌现出来。
“这可怎么打?”他回头望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帮兄弟,大喝一声:“尔等听命,替我杀了这些鬼魅!”
众魔裔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大喝道:“是!王上!”
小杰饶有兴致地望着那群人,笑道:“哟!王上!”
笑嘻嘻的大喝一声:“是!王上!”
于尊淡淡地瞥了一眼小杰,一脸郁闷道:“白痴!”
小杰心神一滞,幽幽道:“原来被你听到了!”
“小杰,快随我来!”于尊回头望了一眼小杰,大喝一声,道。
于尊心底明白,如此浪费时间,即使过再久,也难以招待这些如同疯子般的鬼魅,而且他们的数量,变得愈来愈多了。
他心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进入那座青铜塔中罢!”
他冲着青铜塔,野蛮地使出一拳,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约的办法了。
而这时,塔身轻轻地晃了晃,片刻后,两人眼前的世界,在瞬息间,变了模样!
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世界,一鼎鼎青铜塔,屹立在一座座活火山上,疯狂的焰光,染红了两人的面颊!
“这是怎么回事?小杰?”环身望了一眼,城池如破碎的琉璃,散落在大地的各个方位,看到一座座东倒西歪的楼阁,看到一片片浸了血色的江河,看到那片赤红色的天空,看到那些崩碎的山峦。
他叹了口气,而当他望向头顶上的日冕时,却发现日冕的指针,在飞速的向后倒退着,直至片刻后,日冕的指针不再行走。
他心底一片愕然,呢喃道:“时间竟在倒退!”
难道这里便是故时的模样?
是这片世界,还未镶嵌起来的一幕?
那么,那些英魂呢?是不是代表着那些英魂还未死去?
他望着那一鼎鼎巨塔,它们悬浮在火山上,熊熊的烈焰,在灼烤着塔底,而塔身也渐渐从一片赤红色变成了一片藏青色。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便已然注定?这些高塔,可是那些人的陵墓啊!”他心中隐忍着一种难以说清楚的疼痛。
他重重地锤了锤胸膛,道:“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切吗?”
而这时,小杰却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道:“于兄,你不是见证者,而是缔造者!”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小杰,道:“甚么?你说甚么?”
小杰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你可是缔造者,缔造者啊!”
他抬头望了一眼日冕,他指着头顶上的那座日冕,对小杰说,“你可看到了那座日冕!”
小杰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应道:“从一开始就看到了!”
“这意味着甚么?”他一脸愕然地望着小杰,道。
小杰笑道:“你心底不是有答案了吗?”
“历史的篡改者,是历史的篡改者啊!于兄!”小杰瞳子里的光,变得愈来愈锐利了,那一刻,他瞳子里的光,扎痛了于尊。
于尊晃了晃神,笑道:“好一个历史的篡改者,好一个历史的篡改者!”
小杰愣了愣,一脸呆滞地望着于尊,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痛苦,但我倒觉得,你的心底,一定爽透了!”
“对!爽透了!不如让你来罢!”于尊叹了口气,原本明亮的瞳子,再次变得暗淡!
小杰舔了舔干涩的双唇,道:“好啊!来啊!让我来!让我来!”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比我还像个疯子!”
小杰嘿嘿笑道:“于兄,等你身上的事儿了结了,便陪我打一场罢!”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你若是死了,可勿要怪我!”
小杰翻了翻白眼,道:“哪有那么容易会死?”
于尊指着那片青铜巨塔,道:“那里面,或许有此境的执掌者!”
小杰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气!是隐藏在暗处的气!对罢!”
“不!是第六感,第六感你懂吗?”于尊笑道。
“你还信这些啊!”小杰一脸惊愕,道。
“没错!我相信第六感,或者说是一种直觉!”于尊道。
小杰怔了怔,道:“那......准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很准!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你竟然没死!你真是个怪物!”小杰翻了翻白眼,道。
“那我问你,你信命吗?”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小杰,道。
小杰揉了揉额头,道:“有时候信,有时候也不太相信!”
于尊笑道:“我信命,很信!因为我的琪儿,在远方等我!她会保佑我,会等待我去找她!”
“琪儿?倒是个好名字!”小杰笑道,或许本身业已猜到了罢!
远方?是死境罢!
从他看到于尊脸上的那副怅然若失的神色时,小杰的心底,业已有了定义。
他定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出发?”于尊指着那片活火山,道。
“出发!”小杰一脸毅然,道。
或许,彼此的心底,皆点燃了一簇烈火罢!待那片烈火燃烧起来时,心底的憧憬,慢慢的升华为一片现实,一片难以让人承受的现实......
两人的身影飞速的在这片莽原上掠动着,直至变成了两个斑点,继而消融在晴空深处。
当两人站在火山口时,一股骇人的热量,疯狂地席卷着两人的身体,那一刻,空间似都被灼化了,如此炽烈,如此凶猛。
而当他们接近铜塔时,才恍然发觉,铜塔的背面,竟是一座棺盖,也就是说,铜塔的正面看似一座塔,而铜塔的背面,则如一面棺盖。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
难道,那些铜塔,皆是一座座沉棺所化?
那么熔炼这些铜棺的烈焰,意蕴又是为何?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跃入到那片浆岩中,小杰略有些迟疑,但恍惚之间,他亦纵身跃入到那片浆岩中。
那片浆岩中,或许便是谜底所在罢!
古旧的战场上,沉落着一片片刀戟,厚实的皮铠甲,落满了厚厚的灰,杀伐后留下的是一片片枯骨。
不甘言败的将领,依旧伫立在战场的中央,而胸口则插入了一柄长矛,凄然的黄昏,是一片赤红色的晚霞。它们犹如一片片云絮般,静静地漂染着整片晴空。
将夜了,这时的苍穹,已然被一片片秃鹫占领,听到它们嘶哑而又凄厉的嘶鸣声,不觉间,身体已了有一丝冰寒之意。
于尊静静地仰望着虚空,此境,业已变幻了模样,而那片活火山,也不过是一片障眼法罢了,而他早已料到。
眼前清晰的古战场,似乎是一副画卷,总觉得自己是局外者,空立在此境,心底是一片忧悒与哀伤。
不愿亵渎这些亡魂,于是身体虚浮在地面上,却始终不肯落下一步,怕弄脏了他们的遗骸。
恍惚间,耳边是一片鼓瑟之声,遥远的大陆上,依然有一座座繁华的石井,只是历史业已干涸,空留下一座座令人伤感的城池,只是为了给自己赎罪的一个机会罢!
旌旗依旧在长空中飘摇,视线落在远方,似乎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
想要喊出他的名字,语言到了嘴角,却犹如一根鱼鲠卡在了脖子里,手指颤抖着,指着远方的那个背影,怅然若失......
“将军!将军......”一声哀婉的恸哭,搁浅在了这片凄冷的夜里。
直至整片世界,皆被一片火焰点燃,恍惚间,这个世界好像温暖一些了!
一直向前走......
对!
一直向前走......
冰冷的焰火,依然有一片余烬,落在虚空之中,茫然间,一片火种,似乎已然被这片夜空引燃......
不太喜欢白昼里刺眼的光,于是,心底的愿景,永远是那片漆黑没有尽头的黑夜。
所以,伤疤才会悄无声息的愈合罢!只不过是为了不在别人眼中,成为一个笑柄罢了!
像所有人向往的那样,其实,彼此的榜样,是重合的罢!可每个人都活成了各自的模样,从来都没有重合过!
愿景,模糊的指引着你,向前奔去,没有回头的路,然后意气风发的笑着,而眼里却已然是一片模糊的泪珠,“待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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