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圣道一路走到都护府,陈桥突然站住,抬头看向那挂在府门外,上面书有“都护府”三个字的匾额。
“陈将军有何疑虑?”
李圣道心头一跳,只以为陈桥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连忙上前问了一句。
陈桥闻言,笑着摇摇头,说道:“无事,本将只是觉得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颇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听着这话,李圣道也抬头看去,见那三个字果然一如陈桥所言。
“好了,进去吧。”陈桥扭头看向李圣道,抬脚往府里走去。
之前,他得知真正的王都护一家皆已遇害之后,也曾问过他们的尸首被埋在了何处,可施林通带回来那个年轻人却只是失落地摇了摇头。说那逃出来的厨娘只说见到李圣道杀人,便逃了出来,并不知道李圣道将尸体埋在了何处。
走进都护府,门前堂下便是一株十分高大,长得遮阴避日的木棉树。
陈桥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株木棉树,却瞧见树根处土壤松动,似乎曾被人挖开一般。
“陈将军喜欢这树?”
这李圣道实在犹如惊弓之鸟,面对陈桥时便如临大敌一般,陈桥一个再细微的动作都能叫他胆战心惊。
陈桥这一眼李圣道,“没有没有,只是这木棉喜好温热潮湿的环境,北方很少见到,故而不由多看几眼。”
“将军请。”
听到陈桥这样说,依旧心虚的李圣道便连忙引着陈桥入了正厅。
“都护府中这株木棉长得实在是好。”
陈桥夸赞了一声,便由着李圣道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再也看不到木棉树的座位。
“不知陈将军来哥勿州是有何要事吗?”
李圣道给陈桥斟上一杯茶,问道。
陈桥点点头,说道:“那高丽虽浪子野心,是该千刀万剐,可为了谨慎起见,本将还是想要劳烦王都护给本将找一样东西。”
“陈将军只管吩咐,只要下官做得到,必当竭尽全力。”
“高丽的地图。”
陈桥说着,微微一笑便只是盯着李圣道看。
“这……”
李圣道为难地看向陈桥,在看到陈桥笃定的目光后,原本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下官也曾收服过几个高丽人,将军等我三天,三天之后无论成败下官都会给臣将军一个交代。”
看起来似乎是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李圣道看见陈桥在自己话音刚落之后便蹙起眉头。
“王都护,非是本将要逼你,实在是陛下给的时间不多啊,为人臣子,自然该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才是……”
说着,陈桥深深叹了口气,看起来也很是无可奈何。
李圣道听到这话,面上一派互相理解的模样,心底却对陈桥此言嗤之以鼻。原以为陈桥是个不惧权贵之人,没想到却也是个一心只想着升官发财之人。想到这里,李圣道心中不免轻松许多。
“那便两日,若是再短的话,那下官也无能为力了。”
陈桥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王都护了。”
说完这件事情,李圣道又问起别的。
“不知陈将军今晚打算住在哪里?”
陈桥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回在辽城州驻扎的黑龙军大营。”
“若陈将军不嫌弃的话,不妨在下官府上住上一晚?”
李圣道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不过这精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让一直看着他的陈桥捕捉到了。
“不必了,我一向习惯行军在外时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何况陛下早有旨意,我怎可忤逆?”
陈桥说着,表情甚是可惜地叹了口气。
“既是如此,那实在是可惜了。”
李圣道表面惋惜,心底却实在鄙视陈桥为人,说什么习惯与将士同吃同住,左不过还是因为李世民的圣旨罢了。
心底冷笑连连的李圣道,一路言笑晏晏地将陈桥送出了府去。
离开都护府之后,陈桥与沈勇达汇合。
“安排好了吗?”
陈桥一边骑着黑虎往城外走去,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