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林通扭头看了一眼陈桥,见陈桥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便又将刑房门关上走了回来。
“说罢。”
陈桥面无表情看着那人。
“不过若是有半句虚言……施林通?”
“大人放心,这位大理寺少卿的府外已经被黑龙军将士们围起来了,沈校尉出了这样的事情,兄弟们正不知道该找谁撒气呢。”
这话听在那人耳中,只觉得悚然,他不等陈桥再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命我给沈校尉下毒的人是蒋王殿下府上的詹事,可他却没说是为什么要给沈校尉下毒,只说,若我不依命行事的话,便要杀了我!”
“你不说为何下毒,你便不问吗?”陈桥哼笑一声,“长得倒是正义凌然,却不想竟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将军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大理寺少卿,蒋王殿下虽说不受陛下终是,却终归是皇子身份,我如何敢与他作对?”那人面色灰白地说道:“我被抓的事情一定已经传到了蒋王耳中,只怕,我活不过今晚了。”
那人话音刚落,便又一直短箭破窗而入,只向那人心口刺去。
陈桥顺手将一直握在手中的一个小石子扔过去将那短箭打偏,几人就看着那短箭擦着那人的胸口,钉入了他身侧的墙上。
虽说已经知道蒋王绝不会放过自己,可说说是一回事,真正面临却又是一回事,那人脸色苍白地盯着那支钉在墙上的短箭,好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隐瞒吗?”陈桥示意施林通将那短箭拿过来。
那人深吸两口气,然后便开口对陈桥说道:“陈将军大恩,若在下还有他日,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我不需要你报恩,只想知道你还知道蒋王什么事情。”
那人沉吟片刻,目光所及之处是施林通拿着那只短箭走到陈桥面前,他看到那箭尖上似被涂了毒药般的泛着幽幽绿光。
“蒋王自三年前起便与天竺的后笈多王书信来往不断,此番陷害沈校尉,也是为了能让陈将军分心,从而在陛下接见天竺使臣的时候,刺杀陛下。”
“谁要刺杀陛下?”陈桥听那人说出这番话,不由拧着眉毛问了一句。
那人看向陈桥,再次开口,“蒋王要刺杀陛下。”
“陛下想来英明神武,蒋王为何觉得自己能够刺杀得了陛下?”陈桥又问。
那人却摇摇头,“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蒋王与后笈多王联手,就是为了谋夺皇位。”
陈桥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陈将军!”那人突然喊了一声。
陈桥回头看向他,“何事?”
“我虽罪大恶极,可我的家眷却都是无辜的,还请将军……护他们一护。”那人眼中满是祈求。
“放心吧,我从不会对妇孺动手。”说完,陈桥便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陈桥最后那句话,那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便颓丧地垂下了头。
“这几天定会有许多人来要他的命,你们一定要把人给我看好了。”陈桥与施林通便往沈勇达所在的牢房走去,边说道。
“大人放心,绝不会再出纰漏。”施林通应道。
陈桥刚一走到沈勇达的牢房,便见大理寺卿着急忙慌跑了过来。陈桥先前只在偶尔上朝去时见过这位大理寺卿,看得出来是个还算聪明的人。
“下官治下竟出了这样的人!下官实在无能!还请陈将军恕罪啊!”
大理寺卿人还没跑到跟前,声音便传了过来。
陈桥等他跑过来,才开口,“寺卿不必介怀。”
大理寺卿眼见陈桥确实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天下谁人不知李世民对陈桥的看重,若是陈桥因着此事对他心生了怨怼,对李世民面前提上一嘴,只怕这大理寺卿的官途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