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陛下与先皇后的嫡长子,自然该是太子。”陈桥看着愈发癫狂的李泰说道。
“嫡长子?那算什么?本王哪里不如他!父皇竟就让他做了太子!本王不服!不服!”李泰整个人躺在床上,他的四肢早已经扭曲变形,眼下也只能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着这一口气,便将为难兄弟,苛待朝臣。”陈桥蹙眉说道:“八皇子越王和十皇子纪王都不曾得罪你,可你却动辄见打杀他们的家奴,还有三省六部之中你接着皇子的身份又安插进去多少尸位素餐之辈?这些陛下念在你身有旧疾便不曾与你计较,可你却几次三番将陛下的话当做耳旁风,试问,若你是陛下,你如何能够容忍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却又阴险下作的儿子觊觎你的皇位?”
“阴险下作?”李泰怪笑一声,“是,满朝堂便只有我阴险下作,其他人净是正人君子。”
“陛下如今这般,不过是为了保你一命罢了。”陈桥叹着气说道。
“保我一命?”李泰看看自己的四肢,又看向陈桥,“沦落至此,与杀了我又有何区别?父皇不如索性杀了我,还免了我今后被人欺辱!”
“到底是父子,陛下如何忍心?”陈桥道。
李泰嗤笑几声,“纵使父皇不杀我,若我想死,也没人拦得住我。”
“你能听到你府里的哭声吗?”陈桥忽然问了一句。
李泰表情一滞,随即故作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他们不过是我用来争权夺势的工具罢了。”
陈桥却摇摇头,说道:“你若不是顾念着他们,只怕早在陛下旨意到了的时候,你便寻机自尽了,你愿意以这副样子活下去,不过是怕若你自尽他们会受牵连罢了。”
“你!”
自己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李泰气急败坏地看向陈桥。
“我原本不愿与你为敌,毕竟就算你心思再毒却也是长乐的亲生哥哥,可你却三番两次想往我府里塞人,我已经不止一次将那些人捆了送回你府上,你却不知死心。”陈桥说着冷笑一声,他瞥一眼屋里的太医和门口的禁军首领,压低声音说道:“我虽答应过长乐不难为你,可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如今落到这不田地虽说少不了你自己咎由自取,我却也多少出了一些力。”
听到陈桥这话,李泰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急急扭头看向无力正在准备给李泰施针止痛的太医,大喊道:“你听见了吗!是他!是这个无耻小人陷害的我!”
李泰说话间,陈桥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那个太医。
一个是失了圣心还四肢俱废的落魄皇子,一个是圣眷正浓军功傍身的威风将军,身为常年混迹在宫中的太医,又怎会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太医为难地看了一眼陈桥,而后垂首说道:“微臣一直守在屋子里,并未听到将军说什么越矩之话。”
听到太医这样说,陈桥便知道这是个拎得清的。
“不知魏王可还记得你府上那个陈姓詹事?”听完太医的话,陈桥便又扭头看向李泰,声音轻快地问了一句。
李泰目眦尽裂地瞪着陈桥,他心知自己早已失势,此时即便闹到李世民面前他也讨不了半分便宜,便也只能在心里将陈桥剁砍一番。
“陈詹事?”李泰拧着眉毛看着陈桥,继而忽然惊呼一声,“他竟是你的人?!”
陈桥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无言地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