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做了太多错事,如今不过是想弥补。”王冲低着头说道。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血腥一幕,王老爷子一时又有些哑口。
“祖父,长姊和小妹,到底是王家人,今后若我不在家中,还望祖父能多多照拂她们,”王冲缓缓说道:“父亲母亲他们……”对于自己的父母,王冲始终不好多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再让涟丫头和溪丫头受什么委屈,只是,你该知道,老夫如今年事已高,不可能护着她们一辈子。”王老爷子重叹一声说道。
王冲点点头,“孙儿自然知道,在那之前,孙儿自会为她们觅得良婿,让她们只此一生都能喜乐无忧。”
“好好好,”王老爷子一连说出三个好字,“不愧是老夫的孙子!果然是好样儿的!”
王冲有些诧异地看向王老爷子,“祖父不怪我在府里闹出人命?”
王老爷子冷哼一声,“那般刁仆恶奴,早该有人好生教训他们一番,只是许多事情我不便插手,如今既然你肯管上一管,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
“你往后便好好跟随着陈将军干大事,家中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看顾。”王老爷子拍着王冲的肩膀说道:“大丈夫本也不该被后院琐事缠住。”
“多谢祖父,”王冲朝着王老爷子深深作揖,“既有祖父此言,那孙儿今后便也安心了。”
王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好孩子,果然是我王家的好孩子啊。”
阴冷潮湿还伴着阵阵血腥味的大理寺牢房,沈勇达才搓着手踏进去,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扭头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大理寺卿,沈勇达哼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便继续抬脚往前走去。穿过阴暗而冗长的甬道,一间间牢房出现在了沈勇达眼前。
“那刺客在哪儿呢?”
绕着看了一圈,虽然看到不少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犯人,可沈勇达却并不认为那个刺客会在这些犯人之中。
大理寺卿笑容可掬的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沈勇达往前头走去,“沈郎将慧眼如炬,那人犯正在最里头的那座牢房,郎将请随我来吧。”
沈勇达扯了扯嘴角,牢狱中的霉味、潮味、血腥味,无一不让他想起自己先前也曾遭人诬陷,被关进了这大理寺牢房。
“许久没来,你们这牢房倒是跟先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啊。”沈勇达摩挲着下巴说道。
听到这话,大理寺卿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心虚地偷瞄一眼沈勇达,却见沈勇达根本没有看他,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上次让沈郎将含冤入狱,实在是我们大理寺眼拙,若是知道——”
“若知道是我,你们便不会抓我了吗?”沈勇达玩味地看向大理寺卿,他在自己人面前虽一向脑袋不太灵光,可只要不在陈桥或是黑龙军其他人面前,他便总会聪明上许多倍,“照着那时候的情形,若你不抓我,反倒会落人口实。”沈勇达哼笑一声,“何况大人不喜我们仗势作恶。”
瞥了一眼不停赔笑的大理寺卿,沈勇达继续往前走去。
很快,沈勇达便走到了关押着那刺客的牢房,他在外面站着端详了那刺客好一会儿,心中暗叹看上去果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怪不得大理寺的人拿他没什么法子。身上看上去早已经没了一块好皮肉,可那人去依旧面目清冷,像是全然察觉不到疼痛一般。沈勇达阴恻恻笑了一声,笑得跟在他身边的大理寺卿一阵胆寒。
“开门。”沈勇达冷声落下两个字。
一旁的衙差连忙上前将牢门打开,一阵锁链被拖拽的声音响起,厚重的木门在沈勇达面前被缓缓打开。
为了不让那刺客看出来自己是什么人,沈勇达今日牢狱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狱卒的衣服。几步走到那刺客身边,沈勇达扯着那刺客已经打结的头发,强迫着他看向自己。
“狗官,今日又换了花样吗?”那刺客直直地看向沈勇达,以为沈勇达也是这大理寺中的官员。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