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治听两人说话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开口问道:“大哥、姐夫,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陈桥挑眉看了一眼李治,却不说话,只意有所指地将目光落在了李承乾身上。
“大哥!”李治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见李治如此,李承乾没有法子,长叹一声后也只能开口,“我们在青雀的事情。”
“四哥?四哥怎么了?”李治又问。
李承乾却语塞了,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和李泰合谋将李治退下城楼台阶的事情,虽说李治面上不说什么,可他却不确定李治心中会不会记恨李泰。
“先前,赵徐孙三家还未起事的时候,陛下便说过,有一批既不是宫中也不是黑龙军的人马在暗中查探赵徐孙三家的事情,”眼见李承乾迟迟不开口,陈桥便又说道:“待事情结束之后,我便派了人去查探那批人到底是谁派去的。”
李治颇有些期待地看向陈桥,“是四哥吗?”
闻言,陈桥点点头,“正是魏王,且我的人还查到,现在赵仁义也曾招揽过他,只是魏王一口便回绝了他,之后便一直暗中盯着这三家。”
“四哥他……”李治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李承乾,随后便又将目光落在了陈桥身上,“他是想要帮我们是吗?”
何止是帮他们,按照机锋营将士查探的事情,若当初他们的计划失败的话,李泰分明已经便是要豁出自己的全部身家,跟那赵仁义拼一个鱼死网破了。
想到这些,陈桥深深看了一眼李治,开口道:“是。”
话音落下,兴庆宫的正殿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当年李泰虽说为了与李承乾争斗,而曾狠心将李治退下城楼的台阶,可这些年来,李治却从不曾真正记恨过他们两个。他一直都记得长孙皇后在世时对他说的话,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绝不可兄弟相憎。
“你……想要怎么做?”李承乾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疲乏,他心知李泰不愿在与他们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交集,可显然陈桥却不是这么想的。
陈桥却摇了摇头,“当年最深受你们兄弟相争其害的并非是我,而是吴王,”陈桥说道:“他身边一个自小便跟着他的人,因为李泰想要陷害你而无辜惨死在李泰手上,当初推太子摔下城楼,也是为了要陷害吴王,譬如此番种种实在不胜枚举,”陈桥缓缓开口,“我虽然已经不记恨他当年对将军府所做的事情,可却不能代替吴王原谅他。”
是啊,李承乾想到,无论他和李治是否能够原谅李泰,其实都不打紧,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难道他们还当真能要了李泰的性命吗?
但是李恪,却是先前那些年之中最无辜也最深受他们二人伤害的人。
“我——”李承乾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便被陈桥打断了。
“即便你二人是亲兄弟,他的过错也不应由你去承担。”陈桥说道。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长叹一声,无力的垂下了头。
“不过……”陈桥看着坐在自己棉签粘的兄弟二人,再次开口,“看在长乐的面子上,我可以试着去吴王府说和一番,不过最终结果如何,便不是我能够强求的了。”陈桥道:“毕竟若是换作我是吴王,想必此生都无法原谅魏王。”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李承乾眼圈有些泛红地看向陈桥,“青雀那里,我去说。”
“好。”陈桥应了一声。
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陈桥抻了个大大的懒腰,“得了,左右今天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去吴王府走上一遭,至于魏王那头,”陈桥笑着摇摇头,“还得有劳二位殿下了。”
“你放心。”李承乾也站起身来,“我知道该怎么做。”
“得嘞,那我先走了。”陈桥摆摆手,随即便闲庭信步地往外面走去。
目送陈桥离开,李承乾随即便看向了李治,“为善,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见你四哥吗?”
说实在的,其实少年时候的李治是有些怕李泰的。先前那些年,李泰和李承乾的争斗对当初还年纪尚小的他实在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不过如今李治已然成为了当朝太子,无论胆量还是胸襟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童可以相比拟的。
“好。”李治坦然微笑着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