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汗。”听到自己母亲的嘶吼,阿史那都贺分外平静地说道:“他早已经死了,而且,他是还是我突厥整个草原上第一个死在黑龙军主帅手中的人,我凭什么要替他报仇?”说完,阿史那都贺扭头朝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一个心平气和的微笑,口中却说出了再冷冽不过的话来,“他不配。”
“你、你……”
被那几个女人按在地上,阿史那都贺的母亲早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震惊异常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这才发现,从小到大,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带下去吧。”那名部族首领看到阿史那都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连忙挥手让那几个女人将妇人拉扯这带了下去。
“黑龙军主帅来了。”
不等那部族首领再与阿史那都贺说些什么,便听到阿史那都贺忽然轻声说出几个字。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当阿史那都贺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看到阿史那都贺像是卸下了千百斤的重担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陈将军。”
看着陈桥骑着黑虎逐渐靠近,阿史那都贺面带笑意走上前去。
“劼力可汗。”陈桥从黑虎背上下来,同样一副春风拂面的样子。
浩浩荡荡的黑龙军跟在陈桥身后,一面面旌旗迎风招展,“陈”字和“唐”字交相辉映,在阳光下看上去分外灼人眼球。
王庭的突厥百姓纷纷跪伏在地上,其中不少上了年纪的百姓不断回想起当初黑龙军在突厥是如何轻而易举攻破王庭,将阿史那所有的王公贵族的人头全部斩落。鲜红的血流满了所有的街道,仿佛永远不会干涸一般。
沉静肃穆的黑龙军列队整齐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站在阿史那都贺两侧的部族首领看着他们,都不由一阵阵胆寒。
“阿史那都贺见过陈桥将军。”
说话间,阿史那都贺便向陈桥行了一个十分恭顺交手礼,引得陈桥不由挑眉。要知道,突厥人可从不会行这交手礼,而眼下阿史那都贺的行为无异于表明了自己低大唐一等的姿态。
见到阿史那都贺如此有眼色,陈桥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朝着后面招招手,面有一个满面血污、头发凌乱的人被带了上来。
“完璧归赵。”陈桥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外面的动静,克利可汗的母亲猛地从毡帐中冲了出来,哭喊着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儿子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的儿子抱住,眼眶中早已经蓄满的泪却仍旧迟迟不敢掉下来。
见状,阿史那都贺便下令让人将重伤的克利可汗抬了下去。
“陈将军请。”阿史那都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站在他身后的奴仆便立刻将毡帐的帘子掀了起来。
“请。”陈桥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自己面前这年纪不大,可看起来却城府十足的少年,嘴角微翘,与阿史那都贺一道走进了毡帐之中。
跟在陈桥身后的沈勇达等人,只是也一道走了进去。
“劼力可汗这是何意?”
在毡帐之中落座后,陈桥饶有趣味地看着那身材甚至比寻常汉人还要在瘦弱一些的少年,开口问了一句。
阿史那都贺轻声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愿归顺大唐,换草原的百年安宁。”
陈桥摇摇头,意味深长说道:“可我瞧克利可汗却不是这样想的,否则,又为何要率领大军进犯我大唐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