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桥如此笃定的一句话,李靖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也是,如果是高阳公主的话,不可能不知道陛下从不会派传旨太监来黑龙军中。”
可是,不是高阳公主的话,又会是谁呢?
两个人沉默地在大帐中等了还没有一刻钟的功夫,沈勇达就又回来了,他脸上挂着些兴味索然的表情走进帐中,不等陈桥开口问起,便说道:“大人,那小子不是什么硬骨头,属下还没动真格儿的呢,他就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了,还吓得尿了裤子,真是晦气……”说完,沈勇达还十分嫌弃地叹了口气。
看着沈勇达这副样子,陈桥没来由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说他都交待了些什么。”
“派他前来的人并非是高阳公主,而是高阳公主夫婿的哥哥,如今的那位梁国公。”沈勇达看着面前的两人正色说道。
“房遗直?!”
这个答案,令陈桥和李靖皆感觉十分诧异,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房遗直派出的人。
“怎么会是他?”
李靖无不惊讶地问道,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如今已经甚少出现在人前的梁国公,可十足是个温和稳重之人,这样性子的人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自然是为了房家家产。”沈勇达说道。
李靖瞪大眼睛,一时半刻竟然没能想明白这两桩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
陈桥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却也没说什么话,而是仍旧示意沈勇达接着说下去。
“那传旨太监说,房遗直给了他些银两,不仅叫他来假传圣旨,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被抓到之后,定要一口咬死幕后主使乃是高阳公主。”沈勇达说道。
“这又是为何呢?”李靖的声音不高,听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说话间又抬头看向了沈勇达。
沈勇达耸着肩摇摇头,说道:“至于这个,那传旨太监确实不知,我也就问不出来了。”
“早些年,梁国公才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算命的人说这位房家大公子会害得房家人丁凋落,后来那算命的虽然叫老太尉撵走了,可这传言却一直流传了下来。”陈桥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这几年,高阳公主眼见梁国公逐渐掌握住了房家所有田产、铺子,还享受着父辈的荫蔽,而自己的房二公子虽然孔武有力,却实在不是个有城府的人,高阳公主眼见丈夫日渐势弱便生出了与梁国公分家产的念头。”
随着陈桥的话音,李靖也不断点头:“确实如此,我原先也听过梁国公与公主驸马不合的传闻。”
“当初老太尉去世的时候,我便听陛下提起过高阳公主想要让驸马爷承袭爵位的事情,陛下当时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丝毫情面也不留的斥责了高阳公主许久。”陈桥说着,又扭头看向李靖,“药师,你与那房家驸马爷可熟悉?”
李靖摇摇头,“驸马爷一向独来独往,交好的人只有他们那一辈的几个年轻人。”说着,李靖又沉思片刻之后再次说道:“不过当年房老尚在人世的时候,我也时常回去房府与房老小酌几杯,说一说话,那时候倒是见过几次这两兄弟。”
陈桥挑眉问道:“那你当初觉得这两兄弟关系如何?”
又想了半晌,李靖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口说道:“房家大公子也就是如今的梁国公,自小便一直沉稳内敛,尤其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更是不大说话,不过我也曾意外听到府中丫鬟小厮私下议论,说梁国公是个性子温和之人。”
“那二公子驸马爷呢?”陈桥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