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府在长安城中,算不得什么权贵人家,不过就是靠着些祖上的荫蔽,又加上尚氏一族的子孙还算是谨小慎微,才勉强没有破败。
“尚二公子可在?”眼见久久无人应答,陈桥便又问了一次。
尚府中的人既然认得沈勇达,那就没有道理不认识陈桥,眼下听到陈桥问起家中二公子,尚府的当家人便连忙派人去后院找尚二公子了。
“不知陈将军此番前来,是所谓何事啊?”
尚家家主小心翼翼走到陈桥面前,毕恭毕敬问了一句。
“认得我?”陈桥有些意外地挑眉说道:“方才去何寿敬府上,可没几个人认得我这个黑龙军主帅啊。”
尚家家主陪着笑脸说道:“陈将军如此人物,在下也只是远远见过将军风采,对将军也是钦佩依旧。”
陈桥哼笑一声,抬脚朝着里面走去,“是吗?你虽这样说,可贵府二公子去好似不是这样想的啊。”陈桥环视一眼尚府院中,发觉这尚府果然已经处在岌岌可危的关头,偌大一个宅院,竟连一两样像样的陈设都没有。
听到陈桥此言,尚家家主心头一跳,连忙问道:“可是我那不知好歹的逆子冲撞了将军?”
陈桥哼笑一声,说道:“不知用污言秽语评判我和长乐,在阁下这儿,算不算得上是冲撞了我?”
尚家的家训从来都是让族中子孙在外定要守住口舌,万万不可胡言妄语,谁知旁人家的孩子都规规矩矩的,唯有自己这个被自己花了大力气、使了不知多少银钱才送进禁军的儿子,竟然惹出了这样祸事来。
“犬子任意妄为,竟犯下如此大罪!实在是死不足惜!”尚家家主当即便跪了下来,恭顺说道:“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草民身为人父,却疏于对他的管教,按照大唐律法也该一同论罪!”
随着尚家家主跪下,站在他身后的所有尚家人也都跪了下来。
看着跪了满院子的人,陈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得出来,尚家家主并非是在应付自己,他的字字句句均是出自肺腑。遇到如此明事理的人,陈桥倒是不愿因尚二公子一人之罪而牵连到尚家的其他人了。
很快,尚二公子便被家丁带来了前院。
原本还很是不耐烦的尚二公子,在看到陈桥三人的时候,终于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你这混账东西!”眼见儿子被带来,尚家家主激愤之下起身走到儿子身边,当即便一脚踹在了尚二公子身上,“祖宗家法是怎么说的!尚家子孙在外需时时刻刻谨遵‘谨小慎微’四个字!更不可胡言乱语让家族蒙难!”
说着,尚家家主又抬起一巴掌打在了刚刚在爬起来贵好的尚二公子脸上。
“原指望你入了禁军之后能好好当差,日后也能为大唐出一份力,谁知你竟会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竟敢胡言妄语陈将军与长乐公主!”
眼见尚家家主已经从掌掴脚踢上升到开始寻找棍棒,陈桥适时朝辛志诚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尚家家主拦了下来。
“方才在何寿敬府上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处置,”陈桥扫视一眼跪在地上的尚家其他人,幽幽说道:“原本我对你们尚府也有了决断,不过眼下倒是可以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