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李泰却有些怀疑,“若只是为了活命的话,只需要将把你们养得猴子交出去就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跑来长安城。”
“小丁自小便在我身边,和茜儿一道长大,它虽然只是个不会说话的长毛畜生,可到了今日,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茜儿来说,它都早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试问,魏王殿下可会用家人的性命来换的自己及苟且偷生?”
说实在的,如果情势当真已经危及到了性命,只怕李泰最终还是会做出与薛山截然相反的决定。
所以李泰对于薛山这种,宁愿被人追杀到背井离乡,即便风餐露宿、朝不保夕,也要保护一只猴子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难以感同身受。
陈桥瞥了李泰一眼,看到李泰满脸尽是迷惑的表情,不由也笑出声来,说道:“对于每个人来说过,最重要的东西总是不大一样,况且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这个吧?”
陈桥扭着头,看看分别坐在自己两侧的李泰和薛山,陈桥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
听到陈桥这话,李泰才多少收敛了一些自己的表情,“这么说来,凤州城现在仍旧有许多百姓觉得梁温华还是个好官?”
薛山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见状,李泰和陈桥相视一眼,之后李泰又问了薛山一句,“那你呢?你如今是怎么看待梁温华的?”
薛山抬起一只低垂的头看向李泰,良久之后才终于说道:“梁刺史虽说先前是个好官,可如今他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便不能任人宰割。”
“好官?”
果然,在听到薛山对梁温华的评价之后,李泰失笑一声,他一手敲着桌面一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微寒的笑意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你们凤州城先前最大的富户冯员外?”
“冯员外?”
薛山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片刻之后,他脑海中关于冯员外的记忆才终于苏醒过来。
“自然记得,冯员外是难得的为富大仁之人,只可惜老天不开眼,居然让他的三个儿子接连死于非命,可怜冯员外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也撒手人寰了。”
李泰冲着薛山眨眨眼,说道:“若我告诉你,那位冯员外是被梁温华逼死的,你可会相信?”
“什么?!”薛山瞪大眼睛看向李泰,表情也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李泰又朝着陈桥撇撇嘴,耸了耸肩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眼见李泰如此,陈桥只得开口,“你没听错,这几年来魏王殿下一直在暗中调查每个州城各级官员的事情。”
听到陈桥开口,薛山又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陈桥。
“当年梁温华因为贪图冯家的万贯家财,便暗中命人害死了冯员外的三个儿子外加五个孙子孙女,又不断向冯员外施加压力,逼他将名下的所有产业都交出来。”
“怎、怎么会……”
尽管已经经历了一些事情,可薛山到底还是难以接受梁温华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的一个恶人。
“怎么不会?”李泰在一旁凉凉开口,说道:“不光冯员外,还有李掌柜自杀、程员外被人下毒、刘屠夫含冤入狱和三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死的田家几十口人,全部都是梁温华的手笔。”